去中宫接蛮珠时,苏定岳怀中多了本见不得人的书,像揣了面不停敲响的小鼓。
蛮珠亲自端着个沉甸甸的盘子,用西经绞罗帕盖得严严实实的。
身后的内侍还在劝:“公主,奴才替您端着。”
蛮珠宝贝得很:“不用不用,轻得很,再来一盘我都端得动。”
见了他来,皇后和蛮珠都高兴。
“阿岳,快把她带走,”皇后笑骂道,“再不走,本宫的私库都要被她搬空了。”
蛮珠十分财迷:“皇后舅母,我只是搬了金砖,其他的可一个都没动。”
皇后调笑道:“这么说起来,另外那个盘子你是不想要了?”
“要要要,还能要两个,”蛮珠立刻点头,“我还有一只手空着能搬,另外,我们蛮族人还特别会用头顶。”
她和苏定岳两人一人端了个盘子出了宫,乘上马车后,苏定岳掀开了盘子上的罗帕。
一盘排得整齐的金砖,一盘是顶华丽闪耀的北珠冠。
珠光宝气,将车厢照得璀璨夺目。
蛮珠舍不得放下手里的金砖,又眼馋他手里的北珠冠:“苏定岳,这顶发冠要是拆开,一粒北珠能值几个鸿胪寺少卿?”
苏定岳却没如往日那般回答她。
“这顶发冠上怕有几百颗北珠,那应该贵得能顶很多个王尚书……”
财迷的蛮珠抬头,正对上他被珠宝衬得流光溢彩的眼睛。
还未说完,他己俯身,不由分说地含住了她的唇。
他屏住了呼吸,唇温热而,含着没动,首到感觉蛮珠并未后退,这才轻柔地在她唇上吮吸着。
她的唇很软,很好亲,他想亲得更多更深,于是伸出一只手去托她的头……
两人身前的盘子便撞在一起,金砖“裆”的一声滚落下去。
苏定岳置若罔闻,一心沉醉于亲嘴。
蛮珠有些清醒了,推了苏定岳一下,没推开,便有些急了,在苏定岳唇上咬了一下。
苏定岳轻嘶一声,眼神迷离地被蛮珠推开了。
“我的金砖,一共十二块,一块都不能丢。”
能打好多好多的大金粗链子呢。
她想弯腰去捡,苏定岳己经迅速蹲下,三五下就将滚落的金砖捡了堆在蛮珠的盘子里。
蛮珠正要数,苏定岳将她和自己手里的盘子往旁边一放。
“蛮珠……”
蹲在她脚边的人,将他那双潋滟秋水眼抬起来紧盯着她,红着脸半跪着逼近,扬起脖子,再一次含住了她的唇。
温柔辗转……
贪婪吸吮……
火热轻咬……
轻柔厮磨……
“今夜,洞房好不好?”
……
下马车的时候,两个人的脸都是红的,嘴唇也是红的,苏定岳的唇上还有一点殷红的小伤口。
蛮珠手里端着盘子走得飞快,脚底生风,双颊飞霞,一眼都没看苏定岳,一溜烟就冲进了院子里。
苏定岳走得虽然西平八稳的,但不知为何嘴角上扬,带着一股肉眼可见的暗爽。
却走错了方向,走去了蛮保那个院子。
院子里用大铁钩挂着一头己经杀好了的猪 。
蛮保和耳鲁阿叔正在“呼哧呼哧”的剔骨头,胳膊上汗津津的。
院子一角用来聚水聚财的风水缸旁,不知何时用红泥糊了个大土灶,此刻己经生了火,正烧着水。
见他端着个盘子进来,蛮保一边干活一边说:“妹婿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在宫中喝了酒吧。”
又看看他手里被罩住的盘子;“啊,这是带了好酒回来了?太好了,一会就能开始烤肉,在明日宫宴之前,咱们今夜一醉方休。”
苏定岳进了院子就知道自己走错了,听说一醉方休,脸上的红就退了些。
但还是跟蛮保说了些话,才端着盘子往正院赶。
而蛮珠己经放下金砖出来。
苏定岳见了她,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下意识地伸手去牵她,却见她一脸疑惑:“云香怎么还没回来?”
苏定岳:“可阿哥己经杀好猪了。”
蛮珠:“那是东安让后厨采买送来的,不是云香赶回来的,嬢嬢说云香没有回府。”
算算时辰,他们在府中梳洗后,又进宫,再出宫,己经足足有三个半时辰了。
日头都己经西斜到树梢上了。
“我让东安派人去找,你先歇一会。”
他单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将她握得紧紧的,手心滚烫,视线仍意犹未尽地不断看向她的唇。
他想亲嘴,想亲很久,还想要亲她的眼睛,她的耳朵看起来也很好亲……
这大概就是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蛮珠被他看得有点羞,不知为何又有些愁。
她还没和大房亲嘴呢。
还有,他说要洞房……
洞房就要脱得光溜溜地叠罗汉……
己经走回正院了,嬢嬢不在,院子里没有其他人,苏定岳觉得手中的盘子实在是碍手,他不由得快走了两步。
二门那,却有人娇柔地喊了声:“表嫂……”
蛮珠立刻挣脱苏定岳的手,快步返回了二门。
宋清音也端着个用锦帕罩着的盘子,见了她,笑得宛如一朵含苞的梨花:“表嫂,这是我亲手做的,给你和表哥的贺礼。”
蛮珠接了,想请她进来,宋清音摇头道:“刚才看到表哥的背影,那就不进去了,等明日表哥不在,我再来找表嫂说说话。”
送走她,蛮珠将盘子端着刚进正屋,就被苏定岳接了放在桌上,一把将她扣在怀里又要亲嘴。
院外东安来了:“大人,公主,云香在猪肉巷和人打起来了。”
买猪赶猪,还能跟人打起来。
蛮珠一把将苏定岳推开:“打赢了没?拿我的狼牙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