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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猫蛊14

李宏家的丑猫是养来抓老鼠的,平日里由李大人的通房养着。

因是内宅女子,刑部侍郎让之前的女捕快陪同蛮珠去问的话。

蛮珠还挺喜欢这位女捕快的。

结果问话时,这个女捕快“噗通”跪下了。

呃……

“你是几品?”蛮珠将她拉了起来,“低鸿胪寺少卿几个品级?”

女捕快迟疑着回:“属下……是贱籍。”

“剑籍?”蛮珠大大的诧异了,“还有这个品级,那有刀籍吗?”

她看了看女捕快手里的武器,看来这是个使剑的中高手。

却不知为何这把剑长得像把铁尺?

南国的剑和她们那都不一样啊。

长见识了。

“贱是低贱的贱,”女捕快低垂着头,“贱籍低于奴籍,奴籍尚有脱籍为良的机会,贱籍除非天家亲赦……”

她大着胆子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双清亮中透着丝不服输的眼睛。

见这个远嫁来的蛮族公主还是一副懵懂的模样,便解释说:“比如说今日要问的这位通房,便是奴籍,但若主家慈良,将她放籍,她就可以成为良籍。她家便可置产,她兄弟可参加科考。”

“而贱籍世代相传,不得脱籍,不能置产,不能科举,不能与其他籍通婚,永世……”

她放低了声音:“……不得翻身。”

蛮珠听懂了,但不知道该鼓励她呢,还是该安慰她,就“哦”了一声:“那咱们去问话吧。”

还是做正事,比较不尴那个尬。

女捕快又低下头:“是,属下话多了。”

很快就将通房的情况做了汇报:“这位通房名叫菊妹,是李夫人秦氏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从她爷那一辈起,就是秦氏娘家的奴婢。”

菊妹很瘦,才二十出头,手上都是老茧,指节还弯曲变形了,甚至还能清楚的看到手指上的皲裂。

是双常年干活的手。

蛮珠让女捕快给她搬了张凳子坐下。

“不敢与大人同坐,”她战战兢兢的溜边站着不敢坐,“奴有张小杌子就足够了。”

蛮珠听成了“小痦子”,不理解但好心的说:“那你去拿。”

菊妹从角落里拿出一张小板凳,老老实实地坐着没敢动。

坐下时,不由自主地长吁了一口气,用手揉着自己的腰。

显然是累极了。

从她的说话里证实了这一点。

“丑奴是家主从别人那抱回来的,并不费什么钱,平日里也不需喂什么好的,它会自己捉老鼠,有时候出去打点野食。”

“奴不知道它去哪打野食,但想着它在外面吃饱点,奴在家就能多吃……奴是说,奴不晓得它在外面是什么光景。”

蛮珠皱了皱眉,也不理解,正想问她难道也吃老鼠,还没开口,就见女捕快用十分同情的眼光看着菊妹,心里一动,便闭嘴了。

“丑奴平日里拘在家中不太出门,挺乖巧的;偶尔有点凶,它想出门的时候若是拘着它,它是要咬人的。”女捕快:“丑奴一般在什么时候出门?隔多久出一次门?在外多久回来?出门时都像昨日那样吗?”

菊妹只能答上来一些:“出去是日日都要出去的,但有时候在外面久一些有时候短一些,奴也不知道是不是都像昨日那样。”

再多的,她就说不上来了。

蛮珠问她:“你家家主脾气如何?待你如何?”

菊妹便羞红了一张脸:“家主脾气好,待奴也好。”

蛮珠又问:“展开来说说怎么个好法?”

“家主从不打人。”

菊妹这句话一出,蛮珠再看看她手上皲裂的口子,心里就多少明白一些了,又问了一些琐碎的生活日常,便让她离开了。

又见了李大人的正妻秦氏。

秦氏比菊妹大一些,言谈温和,待人可亲,表面上看,不像旁人口中说的“河东狮”。

她一开口,蛮珠就听出来了,之前在丑奴溜出去时隔着帘子喊“丑奴回来”的便是她。

她住的是主屋隔壁的大屋。

“丑奴是夫君从街坊王御史家中抱来的,王大人家养的狸奴一窝生了西只,家中留了一只,其余三只都送了这条街上的街坊。”

“妾身本想养只品相好看些的狸奴,但夫君务实,说狸奴儿只需善于抓鼠便是好的。”

“再则,夫君说,御史台弹劾了好几个花费巨资养狸奴的官员,说他们不识民间疾苦、生活奢靡浪费、家中资产来源不明。”

“因此便只养了这只丑奴。”

“自从养了它,夫君的书册也好,家中的衣物粮食也好,确实也少了许多鼠祸。”

“是只好狸奴。”

至于她夫君李宏,孝顺、温和、勤勉、清廉,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夫君。

呃……

蛮珠看着她抿了抿嘴,这西个词中,也就一个“温和”能和“好夫君”搭在一起。

大云山的女子,对郎婿就两点要求,床上好使,床下好用。

女捕快又将同样的问题问了她。

“妾身管着家中杂物,实在是没留意一只狸奴猫儿。但街坊邻居养的狸奴儿多,又常混在一起玩,只要在外不闯祸,就由着它吧。”

蛮珠突兀地问了句:“李大人从明月楼带回来的梅子酥好吃吗?”

秦氏答得挺快的:“夫君只让家丁送了樱桃煎回来,确实好吃。”

蛮珠觑了个机会,问李家的小儿:“你爹从明月楼带了玫瑰酥,只给你娘吃,没给你吃。”

李家的小儿稳重得很:“父亲大人让人带了樱桃煎回来,家中人人都吃了,我也吃了。”

倒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连家丁都说的是一样的。

终于在刑部侍郎问话时,蛮珠坐在一旁,再次见着了李宏。

他下了值,换了家常打扮,头顶的发冠上又换了一块玉。

说辞间没有破绽。

蛮珠都有点自我怀疑了,会不会是她聪明的脑子想多了,误会他了。

她抬手摸了摸发髻间的簪刀,脑瓜子痒,手也痒,好想一簪刀捅死他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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