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豪瞥了眼林佳瑜的回信，指尖在屏幕上划过，随手将手机扔到床头柜上。
刚才揍人的舒坦劲儿还没完全散去，加上“海公公的宝贝”带来的奇异平静感，他几乎是头刚沾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呼吸均匀绵长。
另一间卧室，灯光昏暗。
刘怡安抱着膝盖坐在床沿，身上还残留着浴室里未散尽的湿气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屈辱感。
她盯着手机屏幕，指尖悬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闺蜜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喂？安安？我的天，这都几点了，出什么事了？”
“小雅…”刘怡安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委屈，她把刚才浴室里发生的那场荒唐对峙。
连同郑晓基上门闹事、李仲豪替她还钱的事，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说到最后，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
“我靠！真的假的？那姓李的这么猛？还帮你还了西百多万？”
电话那头的闺蜜显然被这信息量炸得不轻，安静了几秒，语气突然变得兴奋起来。
“欸！等等！你说他在浴室里…光着身子…还说对你没反应？最后算平手？”
“嗯…”刘怡安闷闷地应了一声。
“噗嗤！”闺蜜没忍住笑出了声，“傻瓜！这你都信？男人那张嘴，骗人的鬼！他肯定是装的！欲擒故纵懂不懂？他就是想拿捏你！”
“可…他确实没对我怎么样，还说…算平手…”刘怡安小声辩解，心里乱糟糟的。
“哎呀我的傻安安！”闺蜜恨铁不成钢地拔高了声音，“他那是看你快哭了，暂时放你一马！等明天缓过劲来，指不定怎么收拾你呢！你忘了你们还签了协议？房子！那可是房子啊！”
闺蜜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味道：“我给你出个主意，保准你赢！”
刘怡安没吭声，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你想啊，男人嘛，清醒的时候能装，那睡着了呢？”闺蜜的声音像毒蛇吐信，“那是他醒着！等他睡死了，毫无防备的时候，你悄悄溜进他房间…”
闺蜜刻意停顿了一下，语气暧昧：“你想想办法…稍微刺激他一下…我就不信他还能控制得住！到时候，只要他有反应，你手机咔嚓一拍，证据确凿！看他还怎么跟你争！房子不就稳稳是你的了？”
“这…这样不好吧？”刘怡安的声音透着犹豫和不安，“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你被赶出去流落街头就好吗？”闺蜜打断她，语气变得尖锐。
“刘怡安！清醒一点！现在是你死我活的时候！郑晓基那种无赖都能找上门，你一个女孩子没钱没房，以后怎么办？就当是为了房子，为了你自己，‘委屈’那么一下下，怎么了？难道你想输得一无所有吗？”
“你想想清楚，富贵险中求！就这一次！赢了，你就彻底翻身了！”
电话挂断，房间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安静。
闺蜜的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耳边盘旋。“趁他睡着…”“稍微…”“你就赢了…”
李仲豪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和最后那句“算平手”在她脑海里交替闪现。
真的要这么做吗？
他毕竟…放了她一马。
可…房子…如果输了，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找不到…郑晓基那种滚刀肉会不会再来？
恐惧和对未来的不确定像冰冷的藤蔓，一圈圈缠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最终，那份对现实的恐慌压倒了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从床沿站起，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或者说…是某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心底那个名为“恶魔”的声音，终究占了上风。
她走到门边，耳朵贴在冰凉的门板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车流声，衬得这屋子更加空旷。
然后，她的手，慢慢地、带着一丝几乎无法控制的颤抖，握向了门把手。
夜色深沉，走廊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刘怡安一步步挪到李仲豪的卧室门外，耳朵贴上冰凉的门板。
里面很安静，只有均匀的呼吸声，看来是真的睡熟了。
她的手搭上门把，冰冷的触感让她激灵了一下。指尖微微发颤，但还是用力，极轻地转动。
“咔哒。”
一声轻响，在这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屏住呼吸，推开一条缝，侧身挤了进去，动作像只偷食的猫。
卧室里比外面更暗，只有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微弱月光，勾勒出床上那个模糊的轮廓。
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砰砰砰，震得她耳膜发疼。
她靠在门后，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试图压下那股慌乱。
脸颊烫得厉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黏在发丝上。
为了房子…为了不被赶走…她只能赌这一把！
定了定神，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
床上的人睡得很沉，呼吸绵长。
刘怡安咬了咬下唇，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她犹豫了一瞬，随即心一横，矮身钻了进去。
被子里残留着那个男人的体温和气息，让她更加紧张，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黑暗中，布料摩擦发出悉悉索索的轻响。
她闭上眼，像豁出去一般，朝着那个温热的身体靠了过去，动作生涩又带着孤注一掷的僵硬。
与此同时，沉睡中的李仲豪眉头微微皱起。
他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了他，将他狠狠的握住。
紧接着，一条滑腻火热的水蛇缠上了他，紧紧地箍着，还不停地用信子舔舐着他。
那感觉怪异又难受，勒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梦里的他拼命憋着一口气，抗拒着那纠缠不休的束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