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灭门,究竟有何隐情?” 秦韵迫不及待地问道。
黑袍人冷笑一声,那笑声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丝丝寒意道:“顾家满门在十八年前全是葬身火海,至于缺失的那两具尸体,当年己经有人安排好了,这个答案如何?”
秦韵心中猛地一震,眼中满是警惕与狐疑,冷声追问道:“我如何信你?”
她心中仍有诸多顾虑,毕竟对方对自己的过往了如指掌,可自己对来人的身份却一无所知,这种信息极度不对等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
黑袍人似乎早料到她有此一问,不紧不慢地说道:“刚刚客船上的男子,便是我给你的礼物。此人日后会是顾家翻案的人证,这个够不够?”
男子语气依旧平淡,除了有几分沙哑外,竟听不出丝毫喜乐,仿佛世间万物皆无法掀起他内心的波澜。
秦韵清楚刚刚客船上那名男子的价值,刚要继续追问,黑袍人却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锦囊,递到秦韵面前。
“这锦囊里还有更多的线索。记住,此事千万不可声张,否则,你和你身边的人都会有危险。”
秦韵点了点头,顺势接过锦囊将其放入怀中。黑袍人见她收好锦囊,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
秦韵急忙喊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帮我?”
黑袍人脚步猛地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既是帮你也是帮我,仅此而己。”
秦韵独自站在原地,凝望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心潮翻涌间,内心是久久无法平静。
她深知,自己即将踏入一个更为复杂、危险的旋涡。但为了顾家,为了真相,她毅然决然,毫无退缩之意。
秦韵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转身朝着鸿鹄书院的方向走去,打算去看看己经半个月未曾归家的曹轩。
秦韵在夜色中疾行,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修长,西周静谧得有些压抑,偶尔传来的几声更夫打更声,反倒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鸿鹄书院坐落于城南,环境清幽,向来是士子们潜心苦读之地。秦韵赶到时,书院大门紧闭,唯有侧门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
“砰砰!~”
伴随沉默的敲门声起,便闻耳房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谁啊!怕又是大半夜在外喝花酒,找不到门了吧!”
“吱呀!~”
侧门应声而开,一名年岁半百的老者,挑着灯笼照了照门口。
只见一名身穿深衣的人与夜色融入,若非来人同样打着灯笼,老者怕是一时间还察觉不了。
“你......你找谁?”老者心中有些慌乱的连连后退了数步。
“老丈!妾身夫家姓曹名轩,是这鸿鹄书院的学子,能否帮忙通传一声。”秦韵俯身施了一礼,顺势取出了两个大钱递了过去。
老者稍稍定了定神,也不矫情的收了铜板,打着哈欠道:“学子们都不在,这会怕是在春宵楼,应当子时才会回来。”
“春......春宵楼?”
秦韵顿时呆若木鸡立在原地,那可是这城中最为出名的烟花之地,其奢华程度也非一语可解。
即便是刚刚来汴京,她在酒楼中听到宾客的谈论也算是少有耳闻。这座楼阁位于闹市之中,夜夜灯火通明,歌舞不断。
门口总是人来人往,有达官贵人,也有富家公子哥。据说里面的姑娘们个个貌若天仙,能歌善舞,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而她虽然对其了解不多,但也曾听闻过一些关于春宵楼的风流韵,甚至有不少男子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就在秦韵还在自我臆测之际,老者连忙解释道:“夫人切勿多心,曹公子的品行老夫还是知道一二的,他断然不会去那种地方。”
见秦韵还是有所怀疑,老者再道:“秦公子今日不在书院,实则是酉时三刻被梁太尉请了去,如今应当是在太尉府吃酒。”
“原来如此。”
秦韵略带几分歉意的点了点头,顺势又从怀中摸出两枚大钱到:“老丈!若家夫回到书院,烦请让他回家一趟。”
“夫人烦心,小老儿自然会将话代到,夫人慢走。”老者拱了拱手,顺势便将书院的侧门半掩了起来。
秦韵看了看紧闭的书院,并未过多停留,提着灯笼原路返回。好在汴京宵禁都在子时之后,眼下街道上还是少有行人。
城东,太尉府。
一座高大的宅院,其内灯火辉煌,雕梁画栋间悬挂着璀璨的琉璃灯盏,将整个空间映照得亮如白昼,可谓穷极奢华。
厅中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身着华服的歌姬们在厅中翩翩起舞,水袖翻飞间,尽显婀娜之态。
曹轩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神色从容坐站在一众士子之间。这些士子们或高谈阔论,或浅笑低语,皆是汴京城中有些才名之人。
梁太尉端坐在主位之上,身形富态,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眼神却不时在众人身上打量,似在审视着什么。
“今日请诸位贤才来此,实乃老夫爱才心切,听闻诸位在诗词文章、经史子集上各有所长,不妨趁此机会,相互切磋,让老夫也一饱耳福。”
梁太尉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却又刻意透着几分亲和。众人纷纷应和,一时间,厅中吟诗作对之声此起彼伏。
曹轩端着酒杯坐在了角落,他并不急着展露才华,因为今日的宴席,让他总觉得有一丝阴谋的味道。
就在众学子探讨之际,梁太尉身边的一位幕僚走上前来,轻声在太尉耳边低语了几句。
“嗯,当真?”
梁太尉疑问间,目光顺势看向曹轩,脸上的笑意更是浓了几分。
“回禀太尉,任何事情都会有痕迹,唯独这位曹轩的背景太干净,干净的让人查不到出处,此人来历当是不简单。”
“老夫知道了,你下去吧!”
梁太尉挥了挥手,转而笑盈盈的看向曹轩道:“曹公子!不知家中可有晚辈不曾婚配?”
此言一出,厅中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曹轩,多是有几分羡慕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