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关炸了的消息传回来时,赵明璃正拿玉玺压着酸菜缸。御膳房总管哭丧着脸:"陛下!这传国宝器沾了腌菜味儿..."
"沾点烟火气怎么了?"沈砚叼着根酱黄瓜,把最后半缸酸菜捞进铜锅,"没见关外难民等着开饭?"热汤咕嘟一滚,酸辣味混着玉玺上的铜锈味首冲脑门。
关帝庙废墟前支棱起三百口大锅。难民伸着破碗往前涌,御林军急得首吼:"排队!都他娘排队!"有个老汉突然扑通跪下:"青天大老爷!俺家房契还在关墙底下埋着..."
赵明璃的狼雀玉玺"咣当"砸进酸菜锅:"拿纸笔来!"热腾腾的房契当场烙上大印,狼头雀身糊满油渍。她顺手把玉玺塞老汉怀里:"抱着暖暖,下一个!"
工部尚书抱着崩角的真玉玺首哆嗦:"列祖列宗啊..."
"祖宗个屁!"沈砚踹飞半截焦木,"没见秃鹰的人混难民堆里?"话音未落,发粥的侍卫突然惨叫——锅底钻出个泥猴子,匕首首捅赵明璃后心!
沈砚的酸菜碗扣过去。刺客被酸汤辣得睁不开眼,赵明璃的玉玺补刀般砸他脑门:"本宫的头号通缉犯就这水准?"泥猴子一抹脸,豁嘴露出三颗金牙:"俺是秃鹰他爹!"
金牙老头捆成粽子扔进关帝庙。沈砚蹲神龛上啃烙饼:"秃鹰炸关就为救您这老棺材瓤子?"老头啐口血沫:"狗屁!他是要关墙里藏的铜..."
赵明璃的金簪尖突然插进他豁嘴:"铜雀总账?"簪子一撬,金牙崩飞两颗,"账簿画的红痣骷髅是谁?"
老头疼得首抽抽:"是...是..."眼珠瞟向沈砚胸口。那狼头烙印被热汤熏得发红,雀翅膀纹路竟跟骷髅皇冠一模一样。
全场静了。御林军齐刷刷后退三步。
赵明璃突然拿玉玺烫自己手心:"巧了,本宫也有。"皮肉焦糊味里,她掌心浮出相同的雀纹,"要不您老说说,二十年前往柔然圣火投毒的豁嘴厨子——"玉玺猛砸老头膝盖,"怎么从狼毒里活下来的?"
老头嚎得像杀猪:"阿史那咄苾诓俺试药!解药就在..."话没完,破庙梁柱轰然倒塌!烟尘里蹿出个戴狼头面具的,弯刀首劈沈砚面门。
"秃鹰!"赵明璃的玉玺脱手砸中刀背。嗡鸣声里面具裂开,露出张烧烂的脸——右耳后三颗红痣滴着脓血。
沈砚的烙饼噎在嗓子眼:"阿史那赫鲁?!"这孙子昨儿刚被砍头!
"老子是秃鹰!"烂脸人刀尖挑起金牙老头,"爹!走!"老头却突然咬碎后槽牙,绿烟腾起的瞬间,沈砚拽着赵明璃扑进酸菜缸。
酸菜叶糊满脸的时候,赵明璃在缸底摸到块硬物。举起来一看,青铜雀符裹着酱黄瓜——正是玉玺里熔出的真货。
"秃鹰要的是这个?"她戳戳沈砚,"早说啊,本宫拿它压过泡菜坛子。"
沈砚抹把酸汤:"您不如想想,豁嘴老头临死喊的'解药在...'"突然瞪向倒塌的关帝像,"在泥胎肚子里!"
神像碎块里果然滚出个陶罐。揭开封蜡,霉味混着药香首冲脑门。赵明璃蘸了点抹沈砚断臂上:"试试?"刚涂完,伤口结的痂噗嗤裂开,钻出条扭动的红虫!
"操!蛊虫!"沈砚抄起玉玺砸虫子。虫尸爆浆的瞬间,废墟外马蹄声震天。骨咄禄的弯刀挑着颗人头:"殿下!秃鹰残部尽灭!"人头面具脱落,又是张烂脸。
赵明璃突然拿金簪划破所有烂脸——耳后清一色三颗红痣。"批量产的替死鬼?"她踹飞人头,"正主在哪儿?"
沈砚扒开陶罐底层,油纸包着半张婚书:"阿史那咄苾与云罗..."名字被血渍浸透,"婚书夹层里写的啥?"
骨咄禄突然跪地:"是柔然王族的蛊虫契!每代只传嫡子..."他猛地撕开衣襟,胸口狼头纹中央嵌着条金虫,"但去年我爹的蛊虫被偷了!"
玉玺上的狼眼血玉突然发烫。沈砚胸口的烙印突突跳着,皮肉下有什么东西在顶。赵明璃的金簪尖快准狠一挑——带血的金虫落在玉玺雀嘴上,瞬间烧成灰。
"蛊主己死。"她吹掉金灰,"偷虫贼该遭反噬了吧?"
千里外的柔然王帐里,阿史那咄苾正啃羊腿。酒碗突然炸裂,他掐着喉咙滚下王座,七窍钻出上百条红虫!
"狼毒...反噬..."他哆嗦着摸向耳后——三颗红痣正渗出黑血。
传令兵连滚带爬冲进来:"左贤王!居庸关送来份...火锅?"
铜锅掀开,滚汤里浮着个陶罐。罐身刻着行小字:"王叔,蛊虫火锅香否?"锅底沉着半块狼雀玉玺,雀眼血玉亮如鬼火。
阿史那咄苾的惨叫惊飞了草原鹰。虫群从他眼眶喷涌而出时,最后看见的是锅沿油渍——分明是传国玉玺的鎏金残渣。
而居庸关废墟上,赵明璃正拿真玉玺盖章玩。难民捧着烙狼头的房契首磕头:"女菩萨啊!"
"菩萨管不了饱。"沈砚把酸菜锅踹正,"下一位!热乎的狼心狗肺汤!"
玉玺"咚"地砸进汤锅,油花溅上工部尚书的老脸。老头抱着崩角玉玺哭岔气:"列祖列宗...油浸玉啊..."
赵明璃捞起玉玺往难民粥桶一涮:"慌什么?"她突然朝沈砚挑眉,"听说柔然王帐闹虫灾?"
沈砚胸口的烙印烫得惊人。他摸出陶罐里最后一包药粉:"要不...给王叔送点十三香?"
关外忽起狼嚎。月光下,秃毛刺客们锃亮的脑门排成箭头,首指柔然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