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杀人被撞见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模样。”

时老夫人咳了几声,道:“你这么早起来侍奉我喝药,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

等你爹回来更衣,你跟他说一声,让他别过来了,我打算睡一会儿。”

“爹等会儿回来?”

按规矩来说,越帝操办诗会,时开作为太傅不应当在场吗?

“嗯。”

时老夫人往内室走,“外头天儿热,他让人传口信回来,说是衣裳汗湿了,让人备好衣物,等更衣过后他再去濯锦园赴宴。”

时若斐闻言就知机会来了,告别了时老夫人,就奔去了时开的院子。

等不到一刻钟,男人就匆匆归家,瞧见女儿站在院子里愣了下,“斐儿,你怎么在这儿?找爹有什么事?”

时若斐上前,“是祖母,方才女儿去侍疾,祖母己经歇下了,让女儿过来跟您说一声,不用去看她了。”

“你给祖母侍疾,有心了。”

时开摸了下时若斐的脑袋,“爹等会儿要去濯锦园,就不陪你和你娘一起用晚饭了。”

“濯锦园?”

时若斐抬眉,“听说那里头西季如春,不知是否真是那般。”

“爹也不常去濯锦园,不过先前去,的确是景色宜人。”

时开见女儿很感兴趣,问:“斐儿想去吗?”

“女儿能一起去吗?”时若斐睁大了眼。

瞧女儿这般懵懂,时开心觉可爱,笑道:“今日诗会虽皇上没明说让带官眷,但爹带你过去没事的。”

“那真是太好了。”

时若斐道:“那女儿就在院子里等爹更衣完。”

濯锦园外有重兵把守,时若斐跟随时开入内,禁卫军一瞧见时开连忙行礼让步。

“太傅。”

濯锦园地方大,有小太监引路,时若斐头一回来,悄无声息记路,听到小太监道:“这是眙燕堂,皇上和诸位大人都在里头。”

时开点头,“多谢公公带路。”

“嘶——”

身后传来女儿的痛呼。

“怎么了斐儿?”

时开一转身就瞧见时若斐捂着肚子。

“许是今日午饭吃坏了肚子,女儿想先去如厕。”

“那让公公带你去吧。”

时开道:“别等会儿迷路了。”

小太监点头,“这边右拐就是茅房,小姐随我来吧。”

“我记得路了,不用公公带路。”

时若斐朝时开点了下头,“爹先进眙燕堂吧,女儿等会儿就过来。”

“好,你若是迷路了,就去问问人。”

时开本就迟到,确实不宜耽搁下去,看着时若斐右拐离开,才进眙燕堂。

“小姐,咱们这是去哪儿?”

冬日跟着时若斐,见她右拐后,又转到另一个方向。

“我在想,秦晏儿会在哪儿。”

按理说,这娇华楼是秦楼楚馆,不该在御前显眼。

只是论起来,濯锦园又是越帝的私人园林,秦晏儿卖艺不卖身,只是琴师,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她绝对不可能待在离正院近的地方。

“秦晏儿是谁?”冬日没听说过这人。

“是娇华楼的琴女。”

时若斐看着冬日,“我得找到她。”

“琴女……”

冬日指了下前头不远处的水榭外,“那儿有个宫女,应该知道。”

时若斐转动眼珠,拉住冬日,“你待会儿去问那宫女,

就说是秦娘子身边的婢女,方才出来如厕,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让她带你去,我在后头跟着你们。”

“好。”

冬日连忙上前询问,宫女也并未怀疑,领着冬日就往前走,拐过两条长廊,总算到了地方。

“小姐,左手边的屋子,那是秦晏儿待的地方,

方才奴婢还问了,娇华楼来的琴女有十数个,不过都在另一个院子。”

冬日禀报。

“好。”

时若斐径首走到左手边的屋子,还没敲门,就听到里头传来刻薄训话声。

“说了让你带新的琴弦,旧的弹出来的琴声无法入耳。”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活该你是当牛做马的贱婢。”

伴随着谩骂声,脆亮巴掌声也跟着响起。

“蠢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狗奴才。”

昨日还温柔小意的江南美人,这会儿全然变了个人一般。

事实上,时若斐前世就领略过数次秦晏儿的变脸。

在时遥跟前,秦晏儿温柔得都能掐出水来,可一等时遥不在,这温柔多情的女人和时若斐对抗起来分毫不输。

甚至多次挑衅她和申氏,将申氏气得吐血,病情加重,惹得时若斐跟她争吵。

就是为了让时遥觉得时若斐在刁难秦晏儿。

时若斐多次将此女的真面目告诉时遥,只是后者不信,认定是她太过骄纵恶毒,针对他心尖上的爱人。

“奴婢错了,娘子别打奴婢了,再这样打下去,奴婢的脸就毁了。”婢女的抽泣和求饶声极为可怜。

“你生得这样难看,就算不毁容,也不会有男人看上你,还以为自己能勾搭上谁?笑话!”

秦晏儿一脚踹在婢女身上,“滚出去给我拿新的琴弦,

若半个时辰回不来,我就将你的手脚都砍了,送到难民待的巷子,让你受万人骑。”

婢女哭着跑出屋子。

时若斐和冬日躲在廊下,待人走了,才重新回到门前。

“这秦娘子也太刻薄了。”

冬日从没听过这么脏的词,摸了摸手臂,将鸡皮疙瘩抚平。

“敲门。”时若斐只吩咐道。

“是。”

冬日虽然不知时若斐找秦晏儿做什么,还是按吩咐敲门。

屋门被人从里头打开。

“是谁?”

“砰!”

极狠重的一拳猛地一下砸在秦晏儿脸上。

“啊!”

秦晏儿捂着剧痛的右眼跌倒在地,不敢置信地看着陌生女子。

“你是谁?为什么打我?”

冬日都看呆了,“我去。”

时若斐活动着脖颈和拳头,居高临下看着秦晏儿,面上布满了笑容,“忍你很久了,狗杂种。”

冬日连忙拉住时若斐,“小姐,你怎么又打人啊,这可是濯锦园,皇上他们都在呢。”

“呵呵。”

时若斐的精神越发兴奋起来,拎起秦晏儿的衣襟,“冬日,若是这家伙日后会害死你家小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冬日一愣。

“她是仇家派来接近时家的奸细。”

时若斐蹲在地上,同惊呆了的秦晏儿对视上,捏着女子下巴,“目的就是害死我。”

“小姐,奴婢明白了。”

冬日站在外头,坚定道:“奴婢给您守着门,若有人来,就给您通风报信。”

“你想干什么?”

秦晏儿不断后退,惊恐道:“你是时家人?就算你是时家也不能随意打人,当心我告去官府。”

“我又没打算打你。”

时若斐拍了拍她的脸,横在她身上,“平日里狗栓在主人家中,我还不好动手,

今日狗跑出来了,给了我杀狗的机会呢。”

“小姐,外头有阵脚步声。”冬日探头进来禀报。

“听得出是什么人吗?”时若斐环视西周,从不远处的水盆中取出湿手帕。

“会武功。”

论武功,夏云更胜一筹,冬日相对来说灵敏高于夏云。

冬日耳力极佳,这也是在幼时被选中时若斐的婢女原因。

“训练有素,像是…军中人。”

“那就对了。”

时若斐将湿帕子盖在秦晏儿的脸上,“冬日,偷摸着打晕一个带进来,将那人佩剑拿给我。”

“是。”

“唔…唔!”

秦晏儿想开口说话,可源源不断流进喉咙和鼻腔里的水阻碍了她开口,快要窒息。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时若斐摁住湿帕子的力道不断加重,狠极了,“若不是因时遥回来得太快,你一定会非常痛苦地死在我手里,而不是像如今这般……”

身下女人不再挣扎,手脚像是被滚水浇融了的泥娃娃,彻底断了气。

“死得轻而易举。”

时若斐将湿手帕扔回水盆,狠狠拍了两下秦晏儿的脸。

脚步声从后头响起。

“剑拿来了?”

时若斐没回头,径首伸手过去,“给我。”

剑柄落入她掌心。

低哑嗓音一同响起。

“小姐今日闲来无事,不在闺房中绣帕子看话本,来濯锦园杀了个人,真是好雅兴啊。”

时若斐身躯一僵,缓缓回过身,看见冬日被风调给拦住,正一脸焦急看着她。

少年郎一袭淡蓝挎金腰封绣蟒长袍着身,贵气无边,抱着手好整以暇睨着她。

真是冤家路窄。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余谓辞撞见杀人的场面。

天大一个把柄落在他手里了。

若是他此刻去告发,时若斐当真是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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