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的脚步声越发凌乱。
时若斐没有思考的余地,握剑刺穿秦晏儿软趴趴的尸体,将剑柄塞到庭院中被冬日打晕了的黑衣刺客手中。
“哇,二小姐杀起人来还真是行云流水。”
余谓辞拍掌叫好。
“殿下,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
时若斐回头提醒他,“臣女可没有杀人。”
“什么一条船上的人?”
余谓辞歪头,很是无辜,“我连一条船都没收到,咱们如何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
时若斐深吸一口气,“你放心好了,我外祖己经回了信,他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很快就能将船交给殿下您。”
“那今日,我就当作偶遇二小姐出来散步好了。”
余谓辞耸了下肩膀,视线又落在秦晏儿身上,“你下手这样狠,她应该有非死不可的理由吧。”
“她靠着今日替我兄长挡了一箭,由此赖在我兄长身侧,兄长受她挑拨,误会了我和娘。”
时若斐眸底闪过冷意,“她害我不浅。”
余谓辞:“可是二小姐,若是她的出现替时大人挡了一箭,那如今可没人替他挡了。”
时若斐一愣。
不好。
不管今日刺客是陈远安排,还是谁的手笔,都不会知道秦晏儿己死,射向时遥那一箭不会改变。
她径首往眙燕堂的方向狂奔。
凌乱的脚步声和尖叫声在殿内响起。
“保护父皇——”
余翊将佩剑拔出,正妄图挡在越帝跟前,被雨顺一把摁下来。
“西皇子别怕!属下保护您!”
余翊睁大了眼,回头看向侍卫。
今日这场刺杀本就是他一心策划。
眼下大局未定,朝臣和父皇的心意在他和太子之间摇摆不定。
他余翊有的是本事和能力。
而余景见只有那所谓的正统血脉和太子虚名罢了。
只要让父皇相信他才是最有用的儿子,那把高椅才会交到他手里。
“你不是余谓辞的人吗?”
余翊二度起身,又二度被雨顺摁下去。
“不保护他,保护我做什么?”
“殿下肚子痛,去如厕了。”
雨顺道:“属下作为皇家侍卫,不管是哪位皇子,都是属下的主子,自然得保护。”
“我不用你保护,滚开。”
余翊眼瞧着那刺客冲到越帝的跟前,跨步飞过横桌之际被人拖住后腿。
“砰”的一声,他整个身躯重重砸在桌子上,五脏六腑都跟着发痛。
“混账东西!”
雨顺:“哎呀,哎呀,殿下你没事吧,属下该死啊,属下只是想保护殿下啊。”
“父皇!您没事吧,儿臣来迟了。”
余翊闻声挣扎着抬头,见余谓辞那病秧子三步并两步,挡在越帝跟前,义愤填膺,“你们要杀就杀我好了,不要杀我的父亲。”
越帝震惊地看着余谓辞。
实属没想到,要紧时候,竟然是身体最差的小儿子冲出来保护他。
“快将父皇围住。”
余景见后脚跟上,站在余谓辞身边。
“阿辞,你快去里头,身子本来就不好,别被歹人伤到了。”
“我靠……”
余翊尚且被人按在桌上,死死地瞪着挡在越帝跟前的兄弟俩。
他精心准备的一场戏,主角让这俩货捞着了。
“朕没事,让人去护着大臣。”越帝皱眉道。
余景见一眼就瞧见跟随在时开身后的时若斐,点头,“儿臣去去就……”
话音未落,他肩膀被人摁住。
“兄长保护父皇,这种危险的事,还是交给我吧。”
时若斐冲进殿就在纷乱人群中寻找时遥,只看见了自家父亲,苦寻良久,终于发现了被人群挤到角落内的时遥。
“哥哥!”
时遥听到妹妹呼唤,当即转过来,瞧见人跑来,着急道:“你怎么来了?”
时若斐还没说话,就被时遥拉入怀中,“父亲,你也护着斐儿。”
时开没犹豫就挡在了时若斐后背的方向,两人合力将她包裹起来。
时若斐一愣,只听不远处传来“窣”的一声。
她一把将时遥和时开按下去。
三人躲过一箭。
她刚松了一口气,余光只见一小太监袖管中飞出一箭,对准了时遥的胸膛。
她连忙上前将时遥推开。
袖箭穿过人群,径首射向她。
另一道身躯迅速扑了过来。
时若斐只感对方重重压在了她身上。
少年郎紧蹙眉头,神色略痛苦,靠在她肩膀上,关切急问:“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