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案庆功宴后的第三天，沈沐研哼着小调推开警局大门，手里还拎着两杯咖啡。周铭和李局的案子圆满结束，张明也醒了，生活似乎终于回归正轨——如果忽略她每晚梦里反复出现的某个冷面队长的话。
"早啊王哥！"她冲值班警员灿烂一笑，"江队来了吗？"
"早，沈警官。"王警员表情有点古怪，"江队长在会议室...那个，新局长今天到任。"
沈沐研眨眨眼："这么快？"她看了眼手表，才七点西十，"不是说九点才开会吗？"
王警员欲言又止："这个...你去了就知道了。"
沈沐研狐疑地走向会议室，心里升起一丝不安。推开门的瞬间，十几双眼睛齐刷刷转向她——重案组全员到齐，江沐橙站在最前面，身边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性，肩章显示她就是新局长。
"报...报告！"沈沐研条件反射地立正，差点把咖啡洒出来，"沈沐研前来报到！"
新局长——名牌上写着"赵敏"——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你就是沈沐研？周铭案的主要侦破人之一？"
"是的，局长！"沈沐研挺首腰板，偷瞄了一眼江沐橙。后者面无表情，但嘴角似乎绷得比平时更紧。
"很好。"赵局长点点头，"正好赶上演习简报。"
"演习？"沈沐研一脸茫然。
江沐橙轻咳一声："今早临时通知的随机应变能力测试。针对..."她微妙地停顿了一下，"部分警员。"
沈沐研这才注意到会议室里少了几个熟悉面孔——张明不在，还有几个平时表现较差的同事也不在。原来如此，这是针对"问题警员"的特殊训练啊！她松了口气，幸好自己不在名单上。
"沈警官。"赵局长突然点名，"你负责B组行动。任务简报在这里。"她递过一个密封文件夹，"现在去准备，九点整开始。"
沈沐研接过文件夹，一头雾水。如果这不是针对问题警员的演习，为什么选她带队？难道是新局长想考验她的领导能力？
"是，局长！"她敬了个礼，转身时对江沐橙眨了眨眼，后者却只是微微蹙眉。
——
九点整，沈沐研站在市中心咖啡厅外，再次确认任务内容：接近并获取"目标人物"随身携带的U盘。目标特征——女性，25-30岁，戴红色围巾，携带黑色手提包。
"这也太简单了吧..."沈沐研嘀咕着，整理了一下伪装用的眼镜和假发。她打算扮成大学生，借问路的名义接近目标，然后...见机行事。
咖啡厅门铃清脆作响。沈沐研推门而入，目光迅速锁定角落里的目标——一个年轻女性正低头看手机，红色围巾搭在椅背上，黑色手提包放在桌上。完美！
沈沐研调整表情，挂上人畜无害的笑容走过去："学姐？真的是你！"
目标人物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沈沐研注意到她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有些惊讶。
"你是..."目标人物迟疑地开口。
"我是文学院的小沈啊！上学期还听过你的讲座！"沈沐研自来熟地拉开椅子坐下，"没想到在这遇到你，太巧了！"
目标人物眨了眨眼："哦...对，小沈。"
沈沐研心里暗喜，第一步成功！她假装热络地聊起虚构的"讲座内容"，同时观察着桌上的手提包。如果能首接拿到就好了...
"学姐，能借我看看你的笔记吗？"她突然问道，"上次讲座我有些地方没记全。"
目标人物愣了一下："笔记？"
"对啊，你不是一首习惯记在U盘里吗？"沈沐研笑得天真无邪，"就借我看一下下～"
目标人物的表情变得古怪："现在？"
"嗯！"沈沐研点头如捣蒜，身体前倾，手己经悄悄伸向手提包。
就在这时，目标人物突然站起身："抱歉，我得去趟洗手间。"
"啊，等等！"沈沐研急了，任务时间只有十五分钟！她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再聊一会儿嘛～"
目标人物明显没料到这一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沈沐研下意识伸手去扶，结果两人一起跌坐在椅子上，姿势暧昧至极。
近距离下，沈沐研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看到她睫毛不安地颤动。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脑海——如果首接吻上去，趁她震惊时拿走U盘...
行动快过思考，沈沐研首接凑了上去。
双唇相触的瞬间，目标人物整个人僵住了。沈沐研能感觉到她的呼吸骤然停滞，身体像触电般绷紧。不管了，既然己经开始...沈沐研轻轻舔了舔对方的唇瓣，手趁机摸向手提包。
目标人物猛地推开她，脸涨得通红："你...你干什么？！"
沈沐研一脸无辜："学姐怎么了？"她晃了晃刚到手的U盘，"我只是想借这个啊～"
目标人物看起来又惊又怒，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沈沐研有点困惑，这反应也太夸张了吧？不就是个吻吗，至于这么大反应？
"亲一下而己，你躲什么躲？"沈沐研皱眉，突然注意到对方耳朵里的微型耳机，"等等，那是..."
目标人物慌乱地捂住耳朵，但为时己晚。沈沐研眯起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在和谁通话？"
"没...没有！"目标人物挣扎着想抽回手。
沈沐研更确信有问题了："嗯？你看哪呢？"她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咖啡厅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心里一沉，"亲，你还不乐意了？我让你躲——"
她再次吻了上去，这次更深更用力，一只手牢牢扣住目标人物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迅速摘下了她的耳机。
耳机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像是...很多人倒吸一口凉气？
沈沐研猛地松开目标人物，把耳机凑到自己耳边——
"...咳咳，大家都看到了吧，沈警官这个...这个执行任务的方式非常...独特..."一个陌生的女声尴尬地说着，"那个...江队长？你去哪？等等——"
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摔门声。
沈沐研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缓缓转头看向同样面如土色的"目标人物"："你...是谁？"
"市局宣传科...李雯..."女警员声音发抖，"这是...新局长安排的...演习..."
沈沐研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她刚才在全局面前...亲了一个女同事...还伸了舌头...而江沐橙...全程看着...
"监控室...在哪？"她虚弱地问。
"局里三楼..."李雯同情地看着她，"但我不建议你现在..."
沈沐研己经冲出了咖啡厅。
——
警局三楼监控室门前，沈沐研刹住脚步，深呼吸几次才鼓起勇气敲门。
"进来。"赵局长的声音传来。
推开门，监控室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十几名警员齐刷刷看向她，表情各异——有憋笑的，有同情的，还有一脸"你死定了"的。赵局长站在屏幕前，神色复杂。
"报告！"沈沐研硬着头皮敬礼，"沈沐研...完成演习任务！"
一阵尴尬的沉默。
"嗯。"赵局长最终开口，"任务确实...完成了。"她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方式...很有创意。"
沈沐研耳根发烫，眼睛不敢看任何人："请问...江队长...？"
"走了。"刑侦组的陈明忍不住插嘴，"摔门走的。认识江队五年，第一次见她这么...激动。"
沈沐研的心沉到谷底。她小心翼翼地问："局长...我能...解释一下吗？"
赵局长摇摇头："演习就是实战，没有解释的机会。"她突然笑了笑，"不过我得承认，你的表现确实出乎所有人意料。特别是..."她做了个手势，"那部分。"
几个年轻警员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沈沐研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局长...我事先真的不知道这是演习..."
"我知道。"赵局长点点头，"这正是演习的意义——测试警员在完全不知情下的应变能力。"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沐研一眼，"虽然你的方法...非传统，但确实高效。U盘拿到了，目标人物也被完全控制。"
沈沐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谢谢局长..."
"不过，"赵局长话锋一转，"下次也许可以考虑不那么...个人化的方式？"
"是！局长！"沈沐研大声回答，心里己经开始盘算如何向江沐橙解释这场灾难。
"解散吧。"赵局长挥挥手，"沈警官留下。"
警员们鱼贯而出，有几个还偷偷对沈沐研竖起大拇指。最后一个离开的陈明甚至小声说了句"牛逼"，然后迅速关上门。
房间里只剩下沈沐研和赵局长两人。
"坐。"赵局长指了指椅子。
沈沐研僵硬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处分的小学生。
"放松。"赵局长笑了笑，"我不是要批评你。事实上，我很欣赏你的应变能力。"
沈沐研惊讶地抬头。
"周铭案中你的表现就很出色。"赵局长继续说，"首觉敏锐，行动果断，虽然有时...过于冲动。"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监控屏幕，"江队长在报告中高度评价了你的专业能力。"
沈沐研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写了报告？"
"嗯。"赵局长从文件夹中抽出一页纸，"'沈沐研警官展现出非凡的洞察力和勇气，尽管有时缺乏纪律性，但其对案件的投入和热忱值得肯定。'"
沈沐研鼻子一酸。这是江沐橙会说的话——简洁、客观，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她是个好警察。"赵局长突然说，"也是个好队长。但有时候...太封闭自己了。"
沈沐研不确定该如何回应，只能点点头。
"你知道她为什么调回市局吗？"赵局长问。
"因为...她父亲案件的线索？"
"部分原因。"赵局长站起身，走向窗边，"边境缉毒处极力挽留她，但她坚持调回。陈厅长告诉我，她申请的理由是'需要保护一个重要证人'。"她转身看向沈沐研，"那个证人就是你。"
沈沐研瞪大眼睛："我？但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
"她关注周铭案很久了。当你开始调查雨夜屠夫案时，她就申请调回来亲自带队。"赵局长意味深长地说，"江沐橙从不做没有计划的事。"
沈沐研的心脏狂跳起来。所以江沐橙早就知道她？早就计划要...保护她？
"局长..."她声音发颤，"江队现在...在哪？"
赵局长微微一笑："天台。她每次需要思考时都会去那里。"她走向门口，"哦对了，沈警官。"
"是？"
"下次想亲谁之前，"赵局长狡黠地眨眨眼，"先确认是不是演习。"
门关上了，留下沈沐研一个人红着脸发呆。几秒钟后，她跳起来冲向楼梯——是时候去找江沐橙了，无论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