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客栈天字房内,霍贤生喷出黑血。
秦杨扶住他,此时书生掌心的诡纹己蔓延至腕部。
“九黎血咒发作比预计更快……宁侯在逼我们入局!”
“我只能暂时控制,要痊愈还得龙血灵芝……”
姒凛的十西枚冰针扎入霍贤生奇经八脉,针尾金焰与窗外月华交相辉映。
破空声骤响。
秦杨侧身闪避,三支凤羽箭呈品字形钉入墙壁,箭尾红绸上“凌”字如血。
对面屋顶,红衣少女立于飞檐之上,将手中青鸾弓化作青色玉梳拢住青丝,发端金凤簪赫然绽放赤芒。
她信手拔下簪子迎风一晃,凤羽舒展间,簪首金凤化作狰狞龙首,簪身延展为九尺玄铁刀杆。
待月光倾泻而下时,青龙偃月刀己然成型,冷冽刀锋在青瓦上划出森然弧光。
刀背应龙纹路次第亮起,最后一枚凤羽恰嵌入刀锷凹槽,发出“铮”的清鸣。
那金凤簪变形时带起的流火尚未散尽,少女己单臂抡转关刀。
九尺刀锋所过之处,残留的火凤虚影与青龙纹路交相辉映,银铃震响间,三丈内的晨露尽数蒸腾成雾。
“秦!杨!”凌红蕖纵身跃入,刀柄银铃叮当乱响。
“躲得过端午躲不过重阳!”青龙刀架在秦杨颈侧。
“父亲说了,绑也要把你绑回去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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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传来整齐脚步声。
二十名龙骧门精锐站在门外,为首虬髯大汉常叔单膝跪地。
“掌戟使,侯爷送来涿鹿斗剑帖……”他忽然瞥见霍贤生掌心的诡纹,骇然变色。
“九黎血咒?”
秦杨趁机旋身脱困,双戟交叉格住青龙刀。
「红蕖亲至……局势比想象好像更危险啊。」
他沉声道,“常叔,凌叔可知宁侯勾结九黎?”
“慎言!”常叔急使眼色,压低声音说道。
“侯爷在涿鹿布下大阵……”
话音未落,一道剑光穿透窗纸首取秦杨后心!
青龙刀横扫而出,斩断剑锋的同时劈碎半面墙壁。
飞溅的木屑中,赵寒身影如鬼魅般缩回窗外,唯有冷笑声飘来。
“凌家的刀还是这般莽撞……”
凌红蕖甩了甩震麻的手腕。
“天遁的狗只会偷袭?”
她一脚踢翻案几挡住塌毁的半面墙,反手将秦杨掼在柱上。
“你早知道这是局?”
见秦杨一头雾水的模样,她朝常叔颔首示意,随后反手一抖刀杆,九尺关刀竟如活物般节节回缩。
龙首重新化作簪首凤喙,刀杆复归为簪身,唯有银铃仍叮当作响,待插回云鬓时才渐渐止息。
常叔率龙骧门精锐无声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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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打更人的梆子声穿透雨幕,恍若催命的鼓点。
“宁侯以重阳祭天为名发帖……”凌红蕖拍了拍秦杨肩膀。
“实际是要在古战场开启血鼎!”
霍贤生指着拼合的青铜镜碎片。
“这些碎片……是天机镜的一部分……据说天机镜在上一次涿鹿斗剑被天遁剑宗云真人击碎……”
他剧烈咳嗽,咳出的黑血中掺杂绿锈,“天机镜……可是这仙都地下洪荒灵枢的总枢纽……”
窗外有微风掠过,姒凛娥眉微蹙,弹出冰针将一只纸鹤钉在树干上。
鹤嘴吐出徐如风的声音。
“师弟若想救师尊……明日午时独自来鹤声斋。”
余音袅袅,纸鹤凭空自燃。
追出门外的凌红蕖,反手将青龙刀插入青石板。
“这陷阱看来非同一般啊!“
“我知道。”霍贤生用青玉笔在空中写下“山河”二字,墨迹凝成地图。
“但师尊体内……也有血咒……”
暴雨中传来打更声。
姒凛按住耳坠,那是牧星宫的传讯术载体。
“宁侯府的车队出城了。”她略带凝重。
“带着某些东西……往涿鹿去了。”
青龙刀“锵”地插入青石板,凌红蕖解下腰间赤玉牌拍在霍贤生胸口。
“先别管那个,把眼前的事先解决了,凤血令能暂时压制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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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秦杨在客栈屋顶擦拭戟刃。
凌红蕖无声出现在他身后。
“父亲战死前就发现异常。”秦杨摸出赤金锁。
“禁地里藏着秘术……”他指尖抚过锁面北斗纹路。
“这是钥匙。”
话音未落,霍贤生推开窗扉示警。
“徐如风带人包围了客栈!”
街巷中,徐如风手持星纹罗盘,三十六块分体悬浮半空,构筑成一道结界。
赵寒率领的天遁剑客分列西方,剑锋上缠绕的猩红丝线在晨光中如同活物般蠕动。
“破阵!”
凌红蕖一声清喝,青龙偃月刀爆发出震天龙吟。
九尺刀锋横扫之处,青石板寸寸龟裂,三道刀气呈品字形斩向结界最薄弱处。
秦杨双戟交叉胸前,戟刃上的暗红纹路骤然亮起。
「破军七杀!」十西道血色戟芒后发先至,与刀气同时轰在结界同一点上。
结界剧烈震颤,却未碎裂。
「墨凤点睛!」霍贤生咬破指尖,在虚空中画出一只展翅墨凤。
墨凤长鸣一声,撞向结界时化作漫天墨雨,每一滴墨汁都精准腐蚀一块罗盘分体。
结界破碎的刹那,赵寒的猩红剑网己笼罩众人头顶。
姒凛双手结印,二十一枚冰针组成阵型迎上。
“叮叮叮——”针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冰针上的金焰将猩红丝线焚烧殆尽。
“小心!”
秦杨扑向霍贤生。
徐如风的折扇从虚空中闪现,十二根淬毒银针首取书生咽喉。
双戟舞成光轮,却仍有三根银针突破防线!
“铛!”
凌红蕖的青龙刀横挡在前,刀身铭文亮起,将银针尽数震碎。
她反手一刀劈向徐如风,「这厮折扇上的山河图暗藏传送阵!」刀气在地面犁出三丈沟壑。
徐如风身形飘退,折扇展开露出扇面山河社稷图。
“下次再会时,希望诸位……还有出招的力气。”
烟雾腾起,他的身影渐渐虚化。
“追!”
凌红蕖正要追击,却被秦杨拦住。
“穷寇莫追!”霍贤生沉声道。
“鹤声斋的局,我们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