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友确认!信号发出!】 舒兰悬着的心,落下一半。她迅速将药渣碎片重新包好,紧紧攥在手心。同时,她对着青黛,用口型无声地吐出三个字:“陈太医。”
这是她这两天“昏睡”时,从原主记忆碎片和容嬷嬷的只言片语中艰难筛选出的名字。陈济苍,太医院院判的得意门生,为人据说耿首清正,医术精湛,尤其擅长儿科和毒理。最重要的是,他似乎…不属于任何派系?或者,至少和李氏那边没有明面上的瓜葛?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风险相对可控的人选。
青黛看懂了。她再次用力地、决绝地点了下头,将那块玉压襟死死攥紧,仿佛那是她的命符。她迅速擦干眼泪,低着头,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融入门外走廊的阴影里,脚步快得如同被鬼追。
【接下来…就是赌!赌青黛的胆量和门路!赌陈太医的人品和医术!赌老天爷没瞎眼!】 舒兰缓缓躺回枕上,重新闭上眼,将那块烫手的碎片紧紧贴在胸口,感受着它冰冷坚硬的触感,仿佛那是支撑她活下去的最后力量。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精神却紧绷到了极致。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粘稠而漫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窗外天色愈发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仿佛酝酿着一场暴雪。房间里寂静得可怕,只有彩屏均匀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更久。门外终于传来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脚步都很轻,带着刻意的小心翼翼。
舒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强迫自己维持着“昏睡”的姿态,呼吸却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青黛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探了进来,眼神里充满了紧张和一丝完成任务后的虚脱。她飞快地朝舒兰这边看了一眼,确认她“睡着”,然后闪身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深蓝色棉布长袍、背着药箱、约莫西十岁上下、面容清癯、留着三缕短须的中年男子。
正是陈济苍!
陈太医显然也是被秘密带来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凝重。他目光快速扫过屋内,看到脚踏上熟睡的彩屏和床上“昏睡”的舒兰,眉头微蹙。
青黛用眼神急切地示意了一下床上。陈太医深吸一口气,放轻脚步走到床边。他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先仔细地、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舒兰的面色、呼吸和露在外面的手腕脉象位置。
【专业!】 舒兰内心赞了一句,依旧纹丝不动。
陈太医观察片刻,似乎确认了什么。他极其小心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将药箱放在地上,然后从里面取出一块干净的脉枕和一方素帕。他示意青黛将舒兰的手腕轻轻放到脉枕上,然后用素帕覆上,这才伸出三指,极其谨慎地搭上了舒兰的腕脉。
指尖微凉。舒兰能感觉到那三根手指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专注的探查意味。她依旧闭着眼,但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手腕那一点接触上。
陈太医诊脉的时间并不长,约莫半盏茶功夫。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眼神中的凝重几乎要化为实质。他收回手,目光落在舒兰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又看了看她即使“昏睡”也依旧紧蹙的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青黛在一旁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大气不敢出。
就在这时!舒兰如同被噩梦惊醒般,猛地睁开眼!眼神先是茫然涣散,随即聚焦在床边的陈太医身上,带着巨大的惊恐,身体猛地向后缩去:“谁?!你是谁?!走开!走开!” 声音虽然虚弱,却充满了惊惶。
这突如其来的“惊醒”和质问,完全在计划之外!青黛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尖叫出声!陈太医也被惊得后退了半步,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