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室花园的晨雾还未散尽,林羽就收到了艾莉丝的紧急传讯。他赶到时,精灵少女正站在最大的月光花前,手中攥着一封盖有精灵火漆的信笺。
"长老议会召回我。"她将信纸捏得皱起,"他们知道了我们的...交往。"
林羽的心猛地沉下去。过去两周,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一起研究手机的秘密,一起教导星火同盟的成员,甚至共度了艾莉丝的一百二十岁生日(相当于人类的十八岁)。但他早该想到,精灵公主与人类学生的友谊不可能不引起注意。
"信上怎么说?"
艾莉丝将信笺按在花茎上。植物瞬间枯萎,信纸却浮现出隐藏的红字:【若不立即断绝与人类的联系,将取消你的王位继承权】。更触目惊心的是落款处盖着的不是长老印,而是精灵王的私人徽记。
"父亲从未干预过我的学业。"艾莉丝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涉及族群的生死存亡。"她突然抓住林羽的手,"你必须立刻停止研究手机!我昨晚查到,七百年前曾有精灵尝试打开永久性界门,结果引发大灾变。议会处死了所有参与者,包括当时的月光祭司——就是你印记的原主人。"
林羽想起昨晚书中看到的插图。如果精灵和地球的接触早有先例,如果他的穿越不是意外...无数线索在脑海中纠缠,却理不出头绪。
"还有更糟的。"艾莉丝从腰间取下一枚紫水晶片,"今早在门缝里发现的。"
水晶中封存着一小段影像:暗影笼罩的森林里,几个精灵被藤蔓倒吊着,皮肤上爬满发光的黑纹。画面最后闪过一行血字:【下一个是你珍视的人类】。
林羽认出了那种黑纹——和莱纳德使用的噬魂杖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暗影兄弟会竟然渗透到了精灵领地!
"我要回去。"艾莉丝突然拔出匕首割下一缕银发,系在林羽手腕上,"带着这个,任何精灵伤害你都会遭到反噬。"她的眼中闪着决绝的光,"在我回来前,不要相信任何精灵,包括使馆人员。"
远处传来脚步声,艾莉丝迅速将林羽推进灌木丛。三个披着翠绿斗篷的精灵使者走来,为首者手持镶有月光石的法杖。
"艾莉丝·晨星公主,"使者行礼的姿势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王命不可违。"
林羽透过叶缝看到,艾莉丝挺首腰背的瞬间,整个温室的花朵都为之低垂。她不再是那个和他一起偷吃厨房馅饼的少女,而是高贵的精灵王储。
"给我三天时间交接学业。"她的声音如冰刃般锋利,"另外,告诉父亲,若我回来时这个人类少了一根头发..."月光花突然全部绽放,刺目的银光迫使使者们后退,"我会让整个长老议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使者离去后,艾莉丝跪坐在枯萎的花丛中,肩膀微微颤抖。林羽冲出灌木丛想要安慰,却被她抬手制止。
"别过来。"她的声音破碎成哽咽,"精灵王族不能在他人面前示弱...这是戒律..."
林羽站在原地,心脏绞痛。他们之间突然横亘着看不见的鸿沟——不仅是种族与身份的差异,更是两个世界的距离。最终,他只能轻轻放下那部手机,转身离去。三天期限的最后夜晚,林羽辗转难眠。窗外,双月交辉的奇景将庭院照得如同白昼。他着手腕上的银发绳,突然发现发丝正发出微弱的脉动——是艾莉丝在召唤他!
后山的悬崖边,艾莉丝站在月光最盛处。她换上了精灵族的战斗轻甲,银发编成复杂的战术辫,腰间别着从未示人的水晶短弓。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额间新出现的月牙纹章——与林羽胎记一模一样。
"我偷看了王室秘典。"她首接切入主题,"七百年前,月光祭司赛琳达确实打开过界门。她爱上了一个异界学者,甚至..."艾莉丝的声音哽住,"甚至怀了他的孩子。"
林羽的血液瞬间冻结。手机屏幕上的精灵符文,胎记,祖母故事里的"道姑"...所有线索串联成惊人的可能性。
"你是说...我可能是..."
"赛琳达的后裔。"艾莉丝取出一片水晶叶,"这是记忆载体,记录着当年的事。"
当林羽触碰叶片时,幻象如潮水般涌来:穿着古怪服饰的地球男子与精灵女子相拥;他们共同操作着某种机械装置;最后是恐怖的场景——界门失控,赛琳达将婴儿推向地球方向,自己却被空间裂缝吞噬...
幻象结束时,林羽满眼泪水。艾莉丝轻轻擦去他的泪水:"血脉呼唤让你穿越而来。手机不是意外,是赛琳达留给后裔的坐标锚点。"
远处传来号角声,精灵使团的飞马座驾己经升空。艾莉丝快速将一枚种子塞进林羽手中:"世界树的种子,藏在手机里。长老们感知到它苏醒才召我回去。"
她后退几步,月光在脚下形成传送阵:"我会查清暗影兄弟会的阴谋。在我回来前..."她的身影开始变淡,"活下去。"
林羽冲向前却扑了个空。悬崖边只剩他独自跪在月光里,手中种子发出微弱心跳般的震动。当他无意间按动手机电源键时,屏幕突然亮起——电量显示100%,背景是他和艾莉丝在温室的笑脸。照片下方多出一行从未见过的精灵文:
【当双月再临,界门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