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栖遇下楼时,封邪郁正靠在玄关柜上抛接钢笔,封听颢则在给小儿子系风筝线。两人对视一眼,老二率先开口:“老三,昨晚战况如何?”
封听颢轻咳一声,小团子仰着脸问:“三叔打仗了吗?”
封栖遇扯了扯领带,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客厅:“老爷子没把你们撵出去?”
“我们哪敢留?”封邪郁笑着指了指门外,“江老头把客房都砸了,现在在花园和爸比斗蟋蟀呢。”
话音未落,门铃骤响。
季尘梧晃着钥匙进来,墨镜推到头顶:“栖哥,说好的小少爷呢?前天在酒吧惊鸿一瞥,我这魂儿都被勾走了——”
“小少爷?”封邪郁挑眉,钢笔在指尖转出残影,“被你栖哥干昏了,现在还在楼上躺着呢。”
季尘梧一愣,墨镜“啪嗒”掉在地上:“什么玩意?干、干昏了?”
封听颢无奈摇头,哄着儿子去看蝴蝶:“老二,别吓着客人。”
“我哪敢吓他?”封邪郁摊手,“不过季少要是想见识见识,等会儿楼上收拾完了,我带你去参观参观战场——满地蜂蜜和润滑剂,比你俱乐部的道具还齐全。”
季尘梧听得目瞪口呆,忽然指着封栖遇喉结:“那、那红印子是……”
“咬痕。”封栖遇摸了摸唇角,想起江寂眠眼尾泛红的模样,忽然轻笑,“小哭包咬的。”
“我去!”季尘梧往后退半步,“你俩这是首接上本垒了?不是说江家小少爷高冷得很吗?”
封邪郁耸肩:“高冷?昨晚喊老公的时候——”“老二。”
封栖遇打断他,目光扫过楼梯拐角,“上去替我拿条领带。”
“哟,护食了?”封邪郁笑着晃上楼
路过季尘梧时拍了拍他肩膀,“兄弟,记住哥一句话——看上的人,就得像老三这样,首接按在墙上亲到服软,别学你那套什么‘绅士风度’。”
季尘梧望着封栖遇腕间的银链,忽然想起酒吧那晚,江寂眠醉眼蒙眬地撞进这人怀里,像只迷途的小兽。
他摸了摸鼻子:“得,算我输——早知道我也该动点粗。”
封听颢替儿子系好风筝线,抬头时正看见封栖遇望着楼梯出神。
他忽然轻笑:“老三,记得让厨房煮点山药粥。”
“知道。”
封栖遇转身时,阳光落在他后背的抓痕上,晃出细碎的光,“这两天让老爷子们别上楼,小哭包怕吵。”
季尘梧看着这场景,忽然摇头失笑——原来封栖遇这种杀伐果决的狠人,谈起恋爱来,也是个把人宠到骨头里的疯子。
窗外,小团子的风筝晃晃悠悠飞上天,尾巴上的银铃响成一片。
封邪郁下楼时抛来条领带,上面还沾着几根浅色发丝:“接着,你家小哭包揪下来的。”
封栖遇接住领带绕在脖子上,闻着残留的雪松与蜂蜜味,忽然轻笑——有些东西,一旦沾上了,就再也洗不掉了。
季尘梧摸着下巴叹气:“可惜了,早知道我那天在酒吧就该首接——”
“就该首接什么?”封邪郁斜倚门框转钢笔,“强吻?壁咚?还是学老三把人按在吧台上亲到腿软?”
“我哪有他那么疯!”季尘梧瞪他一眼,忽然瞥见封栖遇指尖的银链,“不过说真的,那小美人儿瞧着清清冷冷的,怎么就被你家老三拐上手了?”
“拐?”封邪郁嗤笑一声,钢笔尖戳了戳季尘梧肩膀。
“人家小少爷两天没下过床,现在连喝口水都得老三喂——你以为谁都像你,只会送花写情书?”
季尘梧挑眉:“两天没下过床?你们封家男人都这么猛?”
“不然?”封邪郁晃了晃钢笔,“没看见老宅的隔音昨天刚升级过?老爷子怕惊动隔壁别墅区——”
话未说完,楼上忽然传来玻璃杯轻响,像是有人碰倒了床头柜。
三人同时抬头。封栖遇转身往楼梯走,路过季尘梧时淡淡开口:“可惜什么?他现在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怎么选你?”
“靠!”季尘梧望着他背影骂了句,却在看见封邪郁摊开的掌心时猛地噤声——那上面躺着半枚破碎的耳钉,正是江寂眠昨晚被扯掉的。
“得了吧你,”封邪郁甩了甩手,耳钉掉进玄关鱼缸
“就你那细皮嫩肉的样儿,连小少爷后颈的咬痕都扛不住,还敢说‘选你’?”
季尘梧望着鱼缸里沉浮的耳钉,忽然想起酒吧里江寂眠被醉汉纠缠时,封栖遇徒手掰断酒瓶的狠戾模样。
他摸了摸鼻尖:“算逑,这疯批美人我惹不起——但说真的,老三这次是栽了吧?”
封邪郁望着二楼走廊垂下的阴影,想起今早看见的场景:封栖遇抱着昏迷的江寂眠冲下楼,发梢滴着蜂蜜,后颈还留着新鲜的牙印。
他轻笑一声:“栽?那可是封家祖坟冒青烟才换来的缘分——你啊,就等着喝喜酒吧。”
楼下传来小团子的笑声,风筝线缠上了鸢尾花田的木栅栏。
季尘梧掏出手机翻出酒吧那晚偷拍的照片,画面里江寂眠靠在封栖遇肩头,指尖攥着对方衬衫纽扣,眼尾红得像沾了酒的花瓣。
“喜酒?”他摇头失笑,将照片设成屏保,“我看是丧酒——封栖遇那混球,怕是要把人捧在手心供一辈子了。”
封邪郁转身时瞥见他的动作,轻哼一声:“供一辈子?你以为小少爷是省油的灯?没看见老三手腕上的抓痕?那可是小狼崽子划的领地记号。”
话音未落,楼上传来封栖遇的低哄:“再喝两口,乖。”
“算了,”他戴上墨镜转身,“美人归位,我去祸害别的小少爷了——记得让栖哥节制点,别真把人折腾坏了。”
封邪郁望着他背影耸肩,忽然听见楼上又传来玻璃杯轻响
接着是封栖遇的低笑:“再哭,就把你绑在床头喂蜂蜜。”
他摇摇头——得,这俩疯子,果然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