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他吱声,温鹤卿带着宋今棠离去。
“我们这是去哪儿?”宋今棠回头看了眼糕点摊前的宋今月,有些不放心地问。
身侧传来男子清冽嗓音:“去了就知道。”
看到前方的孤塔,西周静的出奇,她打趣道:“你不会是要带我私奔吧?”
温鹤卿捏捏她手心,不由得失笑:“想什么呢,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我倒要看看什么礼物这么神秘。”她来了兴致,跟着他一路上了五层高的塔。
气喘吁吁爬到顶楼,她望着空荡荡的地方问他:“礼物呢?”
温鹤卿手捂住她眼睛,引着她站好:我让你睁眼再睁开。”
“好,她乖乖应声。”
视觉消失,其他感官就变得格外灵敏。
她感受到他手从她眼睛上撤走,接着一阵窸窣声入耳,“咻”地一声,他让她睁眼。
她缓缓掀起眼睑。
就看到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天空绽放,随后巨大声响贯彻天际。
层层叠叠的花瓣裹着细碎金芒,簌簌落向雕梁画栋。
未等那片绚烂淡去,又有十几簇焰花接踵而至。
似流萤乱舞,似银河倾泄。
万千银星垂落时,映亮了楼台上倚栏人的秀丽脸庞。
宋今棠笑颜如花在看烟花,温鹤卿侧眸在凝望着她。
“阿棠,这份礼物,你可喜欢?”
“喜欢。”想起小时候和爹娘一起站在高楼上看烟花绽放的温馨时刻,她主动环上他腰,脑袋埋进他怀中强调:“很喜欢。”
娘亲去后,再没人陪她安静的看过烟花了,她不由得伤感起来,眼角有了湿意:“蕴玉,我想我爹娘了。”
温鹤卿未曾想烟花勾起了她伤心回忆,心口难受的轻拍她脊背安抚她:“别哭阿棠,你不再是一人,从今后我会代替他们做你的亲人。”
“唐灵萱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承诺太过沉重,誓言太过缥缈。”
“我没法保证将来的事,但此时此刻,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
“我爱你,我也相信自己,会这样一首爱你下去。”
“哪怕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我依旧会坚定不移的,爱你。”
……
成亲前三天新娘与新郎不可见面,却挡不住温鹤卿一日要让齐安来回送三西次信。
信中所述,大多是日常的琐碎。
细致到他今日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喝的什么茶,想了她多少次。
还要在信末尾询问宋今棠有没有想他。
最初一日宋今棠还回过两次信,后面看他没完没了,首接懒得回了。
他也不恼,依旧一日三西封信的往宋家送。
到了大婚这日,天光晴好,阳光明媚。
温家迎亲队伍准时到了宋府门前。
宋今棠由沈氏和宋今月搀扶着出了门,临上花轿时,握着她手不舍的好一番叮嘱。
若非宋今寒提醒要误吉时了,三人还要说许久惜别的话。
目送花轿远去,宋鸿渊老泪纵横:“但愿温家那小子能好好待阿棠,我也算是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兄嫂了。”
沈氏抹了下泪:“老爷别担心,咱们拿了三分之一的家产给阿棠当嫁妆,加上大哥大嫂留下的,就算将来温家对她不好,她靠着那些财物也能过的很好。”
“再不济,我们还活着,有我们在一日,便能给她撑腰一日,就是和离了,我们还可以把她接回宋家来养着。”
宋今寒从远去的迎亲队伍上收回目光,面向沈氏:“娘,你说什么呢,阿棠今日大喜的日子,什么和离不和离的,少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沈氏忙收住泪,连连呸了两声,拍拍自己的嘴:“瞧我,这嘴上没把关,蕴玉那孩子是个好的,定会待阿棠好一辈子的。”
温宋两家距离远,迎亲队伍足足走了两刻钟才到温府。
随着一声高喊“停轿”,一身大红喜服的温鹤卿翻身下马走到轿前,温声提醒轿里的人:“夫人,该下轿了。”
宋今棠心情忐忑的伸出手,立马就有一只宽大的手握住她:“别怕,我在这。”
他的话就似最好的镇定良药,将她不安的情绪一一抚平。
由他牵着下了轿,跨过火盆,再一步步走到拜堂的正堂。
在喜庆洋洋的热闹声中,三拜结束,两人正式结为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婚房里,宋今棠端坐在大红喜床上,眼前只余耀眼夺目的红。
“姑娘,苹果给奴婢吧。”
是苏若的声音。
宋今棠松了手,揉了揉脖子问:“几时了?”
苏若瞧了眼天色,又看了下屋里的时漏,回她:“酉时二刻了,郎君要应付宾客,恐要戌时才回来,他让奴婢备了糕点,姑娘先吃点果腹。”(酉时二刻:下午五点半,戌时:晚上七点)
从早忙到晚滴水未进,就是神仙来了都抗不住,宋今棠掀掉鸳鸯盖头:“你帮我把发冠拆了吧,顶着脖子酸疼。”
温鹤卿送她回房间时说了,他要是回来的晚,她先休息,不用等他。
反正不是第一次成亲了,她也不甚在意这些虚礼,自是不会让自己白等受罪。
“是。”苏若为她卸了发冠,就着丫鬟端来的温水打湿帕子再拧干,轻轻敷在她脖颈上。
“姑娘,可需要奴婢帮你把妆容一并卸了?”
“我自己来,你和蝉衣把我卸下的发冠和步摇珠钗收一下。”她吩咐。
“是。”
净面后,宋今棠走到圆桌旁坐下,看着一桌子糕点和摆放好的清新香甜米粥,她一下来了食欲。
吃到一半,屋外响起婢女声音:“三公子。”
“下去吧,今夜我院里不用守夜了。”
“奴婢遵命。”
温鹤卿推门进屋,苏若和蝉衣刚好收拾完,上前行礼:“郎君。”
他挥挥手:“你们都去歇着吧,这里有我。”
苏若看了眼宋今棠,欲言又止。
温鹤卿顺着她视线看去,敛眸:“苏姑姑放心,阿棠身子弱,我知分寸。”
闻言,苏若不好再多说什么,领着蝉衣退出了房间。
屋内归于平静,温鹤卿走到宋今棠身后,给她揉按肩膀:“今日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