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暖和了,她便开始不客气的使唤起他来:“去吧,去吧,姜汤最好加点糖,我喜欢甜一点的。”
对上她漾着笑的杏眼,温鹤卿心也跟着暖化了,唇边携着笑应下。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从雕花镂空木窗透进来的光亮来看,倒是隐有要停的趋势了。
宋今棠无聊,一双眼睛在屋里转来转去。
离了椅子,她走到窗边,刚好能将厨房内光景看个七八。
温鹤卿还是不太会生火,被熏的呛咳不止,一张风姿隽秀的脸都呛红了。
好在底下放的是现成的碳火,他加的木柴一会儿就燃了起来。
看他在厨房笨拙的忙碌着。
宋今棠恍惚间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可理智告诉她,他们的相遇都是提前算计好的,他们之间绝无可能。
刚升起的一点悸动,顷刻间又被她压了下去。
温鹤卿端着加糖的姜汤进屋时,宋今棠拿着卷书在看。
他看的书大多是经史,枯燥又乏味,她就是随便翻了翻,半点没看进去。
喝了姜汤,身体从内到外都暖了。
温鹤卿瞧了眼天色,见雨停了,便开口说要送她回去。
“我想再待会儿可以吗?”难得与他独处,她不想这么早回去。
“不妥,天快黑了,你阿婆不见你会担心。”温鹤卿语调一如既往温和,只是带着点不容她拒绝的强硬意味。
与她在一起他纵然开心,可他不能自私的不顾她名声。
更不能让她阿婆觉得他是个孟浪不可托付之人。
他性子宋今棠算是摸的透透的。
知道拗不过他,只好耷拉着脸道:“好吧。”
随即又话锋一转:“不过走之前你可以满足我一个要求嘛?”
她竖起一根手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充满了期待。
“什么要求?”温鹤卿发现自己一旦对上她眼神就心软的毫无办法。
一瞧有戏。
她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凑近,俯在他耳畔吐气如兰:“蕴玉,你让我摸摸你的腰好不好?”
这话,带着点撒娇和蛊惑。
温鹤卿睫毛轻颤,脖子处传来的热气烘得整个人发软。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怎么都不信这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见他不说话,她抬头,眼中如有泪光浮现,语气变得忐忑了些许:“你不愿意吗?”
她眨着水盈盈眸子,软和着声音恳求:“好蕴玉,就摸一遍,就一遍好不好?”
温鹤卿:……
他还是败下阵来了:“……好。”
如愿以偿以正大光明方式摸上温鹤卿的窄腰,宋今棠激动的脚下都是轻飘飘的。
和看上去的一样,他腰手感真好。
要是脱了衣裳,肯定更好摸。
只是怕吓着他,她只能暂时收起了这个心思。
在温鹤卿看不到的角度,她笑的嘴角咧到了耳后根。
作为被摸的人,温鹤卿脸颊滚烫的好似能烧开一壶水。
宋今棠每摸一下,他浑身肌肉就绷紧一分,就连身体内的血液都跟着凝固了起来。
“好、好了吗?”他有些后悔答应了。
她摸起来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意思。
宋今棠心满意足收回手,笑容灿烂:“我们走吧。”
温鹤卿喉结上下滚动垂下眼帘,下颚绷得紧紧地,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提醒:“你先把衣裳换了,我出去等你。”
说罢,他步子略凌乱的出了房间。
宋今棠看着他背影,唇角微勾。
眼中是毫不掩饰对自己捕获“猎物”的志在必得。
她改变主意了。
反正取了温鹤卿的血做药引也不确定能活几年。
不尝一下他,来这世上走一遭也未免太亏了。
想到他极惹眼的身姿。
以及那双充满诱惑力又修长的手,她眼底炙热难掩。
送她到院门口后温鹤卿停下了步子:“你进去吧。”
“蕴玉,回去后你记得想我,我也会想你的。”分别时刻宋今棠也不忘说情话撩拨他。
温鹤卿表情不自然的清咳一声,点头:“我会的。”
目送他走出一段距离,宋今棠不紧不慢进了院:“阿婆,我回来了。”
“小丫回来了,去了这么久,药可买了?”杨阿婆从屋里摸了出来,站在门口问。
“买了买了,你放心吧,待会儿我就熬了喝。”宋今棠扯着嗓子回她。
“阿婆你饿了吧,我这就做饭。”
杨阿婆拄着拐走到院里:“饭我早做好了,见你一首不回来,就热在了锅里,端出来吃吧。”
“欸。”宋今棠应了声,把饭菜端到屋里。
饭桌上,吃的差不多后,杨阿婆放下碗:“小丫,刚刚是谁送你回来的?”
宋今棠夹菜动作一顿,讪笑:“阿婆,没人啊。”
“你个丫头,还瞒阿婆呢,是不是那位蕴玉公子?”杨阿婆笑着问。
宋今棠小声嘀咕:“原来你都听到了。”
“阿婆耳朵灵着呢,那孩子的声音我听的一清二楚。”杨阿婆好奇道:“他怎么会送你回来,你们……”
宋今棠故作害羞:“阿婆~,我就是路上遇到了他,他看天黑了,怕我一人走路不安全,就顺路送我回来了。”
“你啊你,阿婆算是看出来了,你还是喜欢他的吧?”杨阿婆叹了口气:“要是喜欢就别闹别扭了,那孩子我瞧着是个好的,你要是嫁给他阿婆也放心。”
“阿婆,你说什么呢。”宋今棠更羞了,将女子娇俏的那副神态表现的淋漓尽致:“我还想多陪陪你,不想嫁人。”
别看杨阿婆眼睛看不见,可比那些有眼睛的要难糊弄的多。
这个节骨眼上,她自是不想因小细节暴露了身份。
“你这傻孩子,哪有姑娘家到了年纪还不嫁人的,你都快十九了,你不急阿婆都替你急。”
“阿婆一把老骨头的,哪儿需要你陪着。”
话虽如此,但杨阿婆眉眼间还是流露出了不舍神色。
“你大可不用太顾虑我这个老婆子,要真喜欢蕴玉那孩子,他日他若登门求娶,阿婆便代你答应了。”
“阿婆……”宋今棠碗里的饭吃不下去了,只觉鼻尖酸酸的。
“好了好了,快吃饭吧,这事以后再说。”
杨阿婆年轻时是个性子坚强的,丈夫走后独自一人拉扯大儿子,再苦再累都没哭过。
临老了,这眼泪总是控制不住。
柳小丫跟她爹娘走后,她一人时常抹泪,这双眼睛慢慢的就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