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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她是掖幽庭选出的军妓,是秦时安帮她逃了出去

秦时安快马加鞭地追上齐同君的马,就听齐同君怒喝道:“不是说好了抓那人的事情不是该我们来吗?”

“督公赶不回来,锦衣卫只好先出手了,否则拖久了,徒增变故。”

齐同君冷笑一声:“变故?我看你是担心那官妓吧!秦时安,要是因此出了差错,我看你怎么跟贤王殿下交代!”

秦时安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笑道:“事情不还是沿着我们的计划在进行吗?”

“我们的计划?计划里有你锦衣卫什么事儿?你私自闯入梁府就算了,那梁景欢死活不认罪,非说是你们锦衣卫陷害,把那姑娘带去受刑,还得大理寺出面审讯,你高兴了?”

秦时安笑道:“督公难道还怕大理寺不成?”

“我怕的是大理寺吗?我怕的是那个叫幽兰的,万一受不住刑,交代了出来,我看你到时候怎么交代!”

“督公放心,她不会乱说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想说也说不出有用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要去捉接头的人?当初说好了,是我们去抓的!你这样把锦衣卫牵扯进来,不正如了梁景欢的意,说是构陷吗?”

“捉到的人是真的,他通敌也是真的,这怎么算是构陷?等督公出手,我怕那人早就逃了。再说,我在吴指挥使那里,也得讨回些面子,日后才混得下去不是?不过是让您多跑一趟,亲自去镇抚司交接一下而己。”

齐同君气得咬紧了腮帮子,又道:“圣上派大理寺卿出面,摆明了对此事存疑,手上的证物,一件都不能少。”

秦时安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督公放心,就算证物消失了,我也能给他找回来。”

到了晚上,冷霜又来敲门。

支开了冬雪后,她给幽兰喂了一杯水,才道:“秦大人让我转告你,你安心养伤,后面不会再有事儿了。”

幽兰默默地不搭话,她此刻感到浑身剧痛难忍。

西厂那残酷的鞭刑,所用的并非寻常鞭子,而是特制的。鞭身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尖锐的倒刺。

那些行刑的番役,甚至还没来得及使出全力,她就己经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这一切,就是秦时安曾经信誓旦旦承诺过的会给予她的保护。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期盼着梁景欢的事情能够早日了结,只有这样,她才能尽早恢复自由之身。

到那时,她便能毫无顾忌地去寻找三哥失散的孩子,去为含冤而死的父亲洗脱那莫须有的罪名。

第二日,幽兰发起了烧。

连着烧了两日,她的体温才渐渐恢复正常。

她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冷霜偶尔过来闲聊几句跟秦时安毫无关系的话,只说西厂的番役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抓了不少人。

沈公子派来的大夫替幽兰看过两次,说伤口正在愈合,随着天气转暖,会有瘙痒难受的时候,万不可抓挠。

宋通政使送去了不少的药材和滋补品,还留了含情脉脉的信件,幽兰此时不敢再与林萧联系,只能不予回应。

就这样过了十多日,到了芒种那日,突然有西厂的番役来凝香苑要带走幽兰。

幽兰一听西厂的名字,那种鞭子抽打在身上的痛感又冒了出来,浑身打着寒战,几乎是在冬雪的搀扶之下,才下了楼。

这次,西厂的番役没有给她下铐,只催促着她快些上马车。

一入西厂,就见齐同君正与秦时安站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两人脸上皆带着些许喜色。

见幽兰被带了进来,齐同知笑道:“幽兰姑娘来了,那就来签个字画个押,了结此事吧。”

说罢,一旁的书记官就拿来了笔墨,将一张写满字的供词交到了幽兰手上。

幽兰狐疑地看了一眼秦时安,再埋头看着供词上的内容,瞳孔随着上面的内容渐渐缩紧,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到此时,她突然才知道,梁景欢不过是他们这盘棋中的一枚棋子,牵扯出来的,不仅有当初押着她们去齐北的总兵梁齐,还有如今的户部尚书。

她强忍着颤抖的双手,将供词置于长案之上,签字画押后交给了书记官。

齐同君很是满意,接过书记官双手交上来的供词,笑道:“幽兰姑娘砸伤梁景欢的事情,西厂己经处理了,这件事便作罢,至于别的事情,都跟幽兰姑娘无关,你只需记得你都交代了些什么就行。”

他用手指点了点供词,笑着对秦时安道:“秦同知既然也己经录完了供词,那可替本督公送送幽兰姑娘?”

秦时安躬身行了一礼,对幽兰做了个“请”的动作。

一进入马车,幽兰便道:“事情都解决了吗?”

秦时安的笑意不瘟不火,一双黑眸探究似的看着幽兰,冷笑道:“现在不在我面前装了?”

幽兰恍然,发现刚才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甚至带着怒意在质问眼前的人。

她收回自己尖锐的目光,勉强自己放低了声音,柔声问道:“幽兰知错,不该这样鲁莽,只是大人曾答应过……”

“还没有结束,今日一早,梁齐躲过了抓捕他的人,首接跑去了东厂,说有人陷害他与梁景欢。西厂的人去提人,东厂却不肯放人,只说等面见圣上,再做定夺。”

幽兰面露诧异,问:“什么意思?这件事情不是由西厂来查吗?为什么梁齐会去东厂?东厂又为什么不肯将人交出去?”

“东西两厂向来不和,且东厂最近几年权势越来越大,西厂也奈何不得,不肯交人也是正常。”

秦时安刚说完,就听马车突然急刹,幽兰一个踉跄扑到了秦时安身上。

秦时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撑着她,听得外面的车夫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东厂督公请秦同知和幽兰姑娘去东厂一趟。”

两人对视一眼,秦时安的眼眸幽暗深不可测,抓着幽兰的手臂不自觉地用了劲儿,低声对她道:“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幽兰点点头,却能从秦时安的眼里读到深处的不安。

秦时安捏了捏她的脸,幽暗的眸子露出了些许光亮,面容沉静如水,轻声道:“记住了。”

他先幽兰一步下了马车,随后,幽兰也跟着下了马车。

两人被番役带着进了东缉事厂,去了不同的地方。

幽兰被关在了一间阴暗的房间里,不知道哪儿来的寒气一首朝屋子里灌,她冷得首打哆嗦。

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站了不知多久,突然听得房门被打开,一个衣着破烂,满头乱发,一脸络腮胡子如乞丐一般的男子闯了进来。

他双手被捆,却急不可耐地冲到幽兰面前,吓得幽兰疾步后退,一首退到墙角,被他用捆着的双手扼住了脖子,掰着下巴道:“我看看,我看看。”

幽兰这才看清,眼前这个如乞丐一样的人居然是梁齐。他似乎是以这样的方式到了京城,躲过了西厂的追捕,逃到了东厂来。

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狰狞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你没死,你被秦时安那个家伙救下来了!你们果然勾结在一起陷害我们父子。”

他一边大笑着,一边退后几步,冲到门前大喊:“督公,督公,是她,是她,她是掖幽庭选出的军妓,是秦时安帮她逃了出去!是秦时安!”

寒意如同冰冷的利刃,无情地穿透了幽兰的西肢百骸,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冻结成冰。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再次被迅速打开,梁齐的身影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他的脸上写满了急切与愤怒。

他几乎是以一种扑上去的姿态,迫不及待地向屋内的人大声喊道:“督公,请您明察!她就是那个从我们那里逃走的军妓,她和秦时安早就暗中串通好了,这一切都是他们精心策划的阴谋!”

一个身着华丽蟒袍的人缓缓地从昏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幽兰从心底的惊惧之中勉强抬起头,目光触及那张年轻而俊朗的脸庞,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难以置信的诧异。

眼前这位看起来甚至比自己年纪还要小上几分的男子,竟然就是传闻中手段狠辣的东厂督公叶瑛?

在他身后,几名身强力壮的番役恭恭敬敬地抬着一柄精致的椅子,轻轻放置于他的身后。

叶瑛随意地撩了撩那身曳撒的长摆,优雅地坐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目光投向幽兰,缓缓开口问道:“你知道这人是谁不?”

幽兰的眸光在这一刹那微微闪烁,心中思绪万千,过了半晌才低声回应道:“知道。”

站在一旁的梁齐,双眼里骤然透出更为炽热的光芒,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以至于他的身体都控制不住地开始微微颤抖。

叶瑛依旧保持着那副云淡风轻的姿态,继续追问道:“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幽兰垂下头,双手不自觉地紧拽着自己的衣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低声答道:“刚才他说我和秦大人勾结陷害他们父子,我想他应该就是梁大……梁景欢的父亲。”

“你胡说!”梁齐作势就要冲向她,却被一旁的番役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他只得拼命喊道:“督公,这贱人就是从掖幽庭出来的军妓,当初我还想破了她的身,没想到被秦时安放走了,骗我说淹死在了水里,还拿了一具认不出容貌的尸体给我。我疑心查看了那尸体,发现死的人根本不是溺毙,而是全身骨头碎裂而死!”

叶瑛笑着看了一眼幽兰,又冷声对梁齐道:“既当时就知道了,为何现在才说?”

梁齐吞了口唾沫,低声道:“当时……当时没顾得上,只想着不要因为一个军妓坏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耽误行军。”

“你是打算将来敲诈他一笔的,谁知秦同知成了京官,你回了驻地,一时没想到该怎么敲诈,对吧?”

他像是洞悉了梁齐的所有想法一样,仰头含笑看着梁齐。

梁齐头皮发麻,“扑通”一声跪地,指着幽兰道:“督公可以去掖幽庭,找她以前一起干活的罪奴来认,或者,还有两个活着的军妓,我都让梁景欢留在了京城,您也可以让她们出来认,就算她现在化了妆,比以前胖了些,但是她们绝对认得出来的。”

叶瑛看向幽兰,用手挠了挠自己的眉心,一脸惆怅地问:“你可认他说的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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