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碾过一段凸起的钢筋时，李贺龙突然猛踩刹车。
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尖啸声里，萧凡的膝盖重重撞在前排椅背上，后车厢传来一连串闷哼——李三的脏话刚迸出半个字，就被卡在了喉咙里。
"猫？"大壮的声音发着颤，手指死死抠住后挡板。
车灯的光晕里，一道黑影正缓缓从废弃的报刊亭后转出。
那是只足有成年水牛大小的猫科动物，油亮的皮毛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原本该是温顺的猫脸此刻紧绷如刀，瞳孔缩成两道猩红的竖线。
它弓起脊背时，脊椎骨节发出细碎的咔嗒声，连带着车顶的积雪簌簌往下掉。
李三的虎口沁出冷汗，火箭筒的支架在掌心打滑："这他妈比变异獒还大......"老周的霰弹枪抖得厉害，枪管在玻璃上撞出清脆的响。
小吴缩在角落，把自己团成更小的一团，喉结动了动，却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萧凡弯腰捡起从背包滑落的压缩饼干袋，目光却始终锁在那怪物身上。
系统空间里的玄铁剑微微发烫，他能清晰感觉到剑身传来的震颤——像某种共鸣。"是进化体。"他轻声说，声音盖过了后车厢急促的呼吸声，"普通家猫，可能误食了变异晶核。"
李贺龙摘下眼罩，完好的右眼眯成一条缝："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萧凡没说实话。
三天前在平行世界的废土森林，他曾斩杀过类似的变异猞猁，当时那怪物头颅里也有颗幽蓝的结晶。
此刻他望着这只大猫泛着磷光的爪尖，心里突然划过一道光——或许37区消失的丧尸，并非被消灭，而是......进化了？
"我下去。"萧凡解开安全带，玄铁剑的剑柄己经抵住他后腰。
"你疯了？"李三扑过来要拽他，却被他侧身避开。
大壮抄起工兵铲挡在门口："要打一起打！
我们5个换它一条命，值！"老周把霰弹枪上了膛，保险扣的轻响在车厢里格外清晰。
小吴突然从角落窜出来，把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塞进萧凡手里："哥，你拿这个砸它！"
萧凡望着掌心温热的巧克力，突然笑了。
这些在末日里活了三年的人，明明自己都饿得皮包骨头，却总想着把最后的甜留给别人。
他拍了拍小吴的头，把巧克力塞回他口袋："它咬不动。"
后车厢的挡板被他推开时，冷风卷着铁锈味灌进来。
大猫的耳朵动了动，喉咙里滚出闷雷般的低嚎，前爪在地面划出五道深沟——那是能轻易撕开钢板的力道。
李贺龙突然抓住萧凡手腕，掌心的新月疤痕硌得他生疼："我这条命是37区给的，你要是折在这儿......"
"不会。"萧凡抽回手，玄铁剑己经握在掌心。
剑刃出鞘的清鸣惊得大猫后退半步，它瞳孔骤缩，终于将眼前的人类当成了猎物。
第一击来得比萧凡预想的更快。
大猫像道灰影般窜起，带起的风掀翻了半块广告牌。
萧凡侧身翻滚，剑尖擦着它腹部划过，血珠溅在雪地上，绽开细碎的红梅。
大猫落地时发出愤怒的嘶吼，转身用尾巴横扫——那尾巴粗如树干，扫过的地方积雪全被掀飞，露出底下的水泥地。
萧凡脚尖点地跃起，玄铁剑在头顶划出半圆。
大猫的前爪刚够到他的衣角，就被剑锋精准挑断脚筋。
它痛得原地转圈，喉咙里的嚎叫变成了呜咽。
萧凡落地时膝盖微屈，第二剑从下往上挑，首刺它咽喉——这是他在系统空间里对着虚拟靶练了百遍的角度。
血花喷在他脸上时，大猫的尸体重重砸在雪地上。
后车厢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李三的火箭筒"哐当"砸在地上，老周的霰弹枪保险"咔"地弹开又合上。
小吴从挡板后探出半张脸，眼睛亮得像星星："哥，你比电影里的大侠还厉害！"
萧凡抹了把脸上的血，蹲在大猫尸体旁。
刀尖轻轻撬开它的颅骨，一颗鸽蛋大小的幽蓝结晶滚了出来，表面流转着细密的光纹，像凝固的星河。
"这是进化源。"他把结晶递给凑过来的李贺龙，"怪物吞噬它进化，人类吸收......"他顿了顿，看着李贺龙突然绷紧的后背，"可能也能进化。"
李三凑过来看，手指刚要碰结晶就被老周拍开："别乱摸！"
"上个月37区的丧尸突然全没了。"李贺龙盯着结晶，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说......它们是不是也......"
萧凡没接话。
他望着远处被车灯照亮的断墙，那里有半块褪色的广告牌，上面写着"37区城北电厂——人类最后的堡垒"。
系统空间里的弹药箱又开始发烫
"上车。"李贺龙突然把结晶塞回萧凡手里，重新戴上眼罩。
引擎轰鸣声中，卡车重新启动，大猫的尸体渐渐被甩在后视镜里。
小吴趴在挡板上，还在盯着萧凡手里的结晶看，嘴里嘟囔着："要是我也能进化......就能保护我奶奶了......"
萧凡握紧结晶，感觉到它透过掌心传来的温热。
窗外的风卷起雪粒打在玻璃上，像极了某个平行世界里，系统提示音响起时的轻响——他知道，37区的秘密，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