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龙的拇指擦过证件封皮上凸起的纹路，当"护龙殿供奉长老"几个烫金小字映进眼底时，他后颈的汗毛陡然竖起。
钢印在掌心压出红痕——那是只有大夏国最核心战力才有的特殊标识，整个灵海市能持有这种证件的，掰着手指头数都不超过三个。
"萧...萧供奉。"他喉结滚动两下，突然啪地并拢脚跟，藏青警服的肩章在游乐场霓虹下闪得刺眼，"黄金龙失职，请您指示！"
萧凡盯着对方帽檐下泛白的鬓角，耳中还响着广播里循环的"兮兮小朋友"。
他伸手按住黄金龙欲要下弯的脊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封锁灵海市所有出城通道，高速口、高铁站、码头，一个活口都不许放出去。"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刀，"立刻调阅游乐场方圆三公里内的监控，重点查三点西十到西点之间，携带儿童的可疑车辆。"
"是！"黄金龙转身时带起一阵风，警服下摆扫过孙瑾沾着泪痕的手背。
李琦举着对讲机跟在后面跑，声音都变了调："指挥中心！
启动一级布控！
所有出城口暂停通行——"
"萧先生！"
熟悉的嗓音从游乐场南门传来。
周醒醒穿着黑色劲装，发尾还沾着未干的雨水，显然是从分部一路飙车赶来。
她身后跟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额角挂着细汗，正是灵海市市长。
"护龙殿灵海分部部长周醒醒，奉命支援。"周醒醒单膝点地，掌心按在腰间配枪上，"这是市长陈正明，特调局施压后他亲自带队过来的。"
陈正明的衬衫领子歪了半寸，伸手要握萧凡的手又缩了回去："萧先生，我们己经组织了三十人的搜救队，全市出租车司机都收到了兮兮的照片——"
"不够。"萧凡打断他，从孙瑾手里接过手机。
屏幕上是兮兮咬着棉花糖的照片，发顶那撮自然卷翘得像朵小绒花，"把照片放大到全市电子屏，商场、公交站、地铁站，每十分钟滚动播放一次。"他的目光扫过陈正明发颤的喉结，"另外，等找到人，你给孙女士写份检讨。"
"是是是！"陈正明掏出手机狂按，"宣传部长吗？
立刻清空所有广告位！
对，就用我现在发的这张照片！"
孙瑾突然踉跄两步，指甲在萧凡手臂上掐出月牙印："我...我想回家看看，兮兮会不会自己跑回去了？"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说话时带着抽噎的气音，"她...她昨天说想吃我做的糖醋排骨..."
萧凡低头时，看见她鞋尖沾着游乐场的木屑——那是刚才蹲在旋转木马旁找了太久留下的痕迹。
他放缓声音："我送你回去。"转身对周醒醒道，"这里交给你，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黑色迈巴赫驶入小区时，暮色正漫过楼群。
孙瑾趴在车窗上，每经过一个花坛都要张望，首到看见自家阳台上晒着的粉色小裙子，才终于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
"我...我去给兮兮热饭。"她推门时钥匙掉了三次，玄关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次第亮起，"她最爱吃...刚出锅的..."
萧凡站在门口，听着厨房传来瓷碗碰撞的脆响，手指无意识着外套口袋里的能量石。
那丝若有若无的波动还在西北方向，比刚才更弱了些——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
他摸出手机，屏保是兮兮举着奖状的照片，奖状上歪歪扭扭写着"小画家第一名"。
手机在掌心震动，周醒醒的号码跳出来："定位到了。
人贩子把车停在东郊废弃民宅，监控拍到他们抱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进去。"她的声音里带着紧绷的克制，"需要立刻强攻吗？"
萧凡的指节捏得发白，迈巴赫的引擎声在楼道里炸响："等我。"他转身时撞翻了玄关的鞋柜，孙瑾从厨房跑出来，围裙上沾着番茄酱："怎么了？
找到...找到兮兮了？"
"快好了。"他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先吃饭，我去去就回。"
迈巴赫飙过跨海大桥时，晚霞把车窗染成血红色。
萧凡盯着导航上跳动的"东郊烂尾楼"，喉结动了动——那片地方他上个月刚带人清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利用了。
烂尾楼三楼的破窗灌进穿堂风，吹得塑料布哗啦作响。
张虎蹲在墙角数钱，刘二用脚踢了踢缩在沙发上的身影："这小丫头片子真能睡，从游乐场扛到这儿都没醒。"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定位，"再等半小时，买家的车就到高速口了。"
兮兮的粉色连衣裙被蹭得全是灰，发顶那撮自然卷软塌塌地贴在额头上。
她攥着的棉花糖早化了，黏糊糊的糖水在沙发套上晕开个淡粉色的圆斑。
"别废话。"张虎把钱塞进破书包，"赶紧把人弄醒，要是路上出什么岔子——"
楼下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刺耳声响。
刘二扒着窗户往下看，月光照出他扭曲的脸："操！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