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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王，我们此次微服私服的目标是什么？”
“买粮？！”李来亨支支吾吾，生怕自已说错了。
“嗯，为实现这个目标，我们的策略是什么？”
“策略？！”李来亨每天都被闯王这么精神折磨，每天都像小学生被老师拷问。
“对啊，为了达到我们‘买粮’的这个目标，我们应该做什么，我们应该怎样做？总结成一句话，就是策略。”
“我们的策略是什么，请用你的语言表述出来！”
……
“我们的策略是……少花银子？额……多买粮？”
“不对不对，你这不是策略，你这说的仍然是目标！我问的是实现目标的路径，或者说抓手，也就是策略？就是我们要围绕什么做工作？”
“我们要围绕……粮食……做工作？”李来亨支支吾吾！
他对这些什么“目标、路径、抓手”之类的词汇，他感觉，非常恐惧。
“嗯，你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看来你的CPU承担不了如此繁重的多线程运算，现在你的主处理器应该冒烟了吧。还是由本员外告诉你，我们工作的抓手是——人。我们要围绕人做工作。我们的策略就是先找人，然后再找粮食。”
“西皮有？”顾不上什么“先找到人，再找到粮”的找粮策略，火王终于听懂了一个名词，紧紧抓住了不松手，“西皮有，当然有！不就是戏班子吗？唱西皮的多的是！小的这就去帮东家约个西皮戏班。”
“回来！哎，你别走呐，本公子还没讲完呐！”
火王已经被这些新鲜名词吓到尿遁。
……
“什么投资思维？什么CPU？什么多线程？又是要我动脑子，又是什么战争是一门艺术啦，以前在甩锅办怎么教的你啦……”火王找到尹小姐一顿吐嘈。
“甩锅办？那是什么？”尹小姐很快就抓到了重点。
“额……就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新词呗，小人也不清楚是何意思？”火王打个马虎眼。
此次仓促南行，一路上总是遇到土匪路霸，关键火王对北方战局很不放心，闯王这哪是来买粮，看着更像是带着新媳妇出来——春游。
而且遇到个大脚板，光在运河上帮着土匪路霸收银子就收了三天。
虽然，最终结果证明闯王确有先见之明，居然钓出一个画眉来。
也恰好这次抓住了画眉，趁着闯王心情好，火王决定摊牌了，小爷我不奉陪了，他准备先回去了。
之所以要回去，还有一个原因。
昨天闯王提审完画眉之后，忽然提到什么“自古徐州地界大小战役七十余次，是不是又到动用刀兵的时候”，让李来亨莫名其妙。
之后，李来亨就被闯王的另一个突发奇想震惊了，闯王当时问他：“你觉得找人把运河填埋掉，这个主意怎么样？”。
惊得李来亨下巴差点掉地上。
按说，自已也是义军出身，当年烧凤阳皇陵、烹福王什么的，什么事没干过呢。但是，还是有些不同的，彼时大家还是流贼，被官军追得有这顿没那顿，现在能比吗？
马上就要得天下了，以后天下就是自家的了。把自家的河填了？
这么搞，是不是就脑残了。
这运河可是黄金水道。
怎么听都像是倒行逆施。
再想到闯王把整个京师都一把火烧了，还做了其他许多倒行逆施之事。
这才不得不求到尹小姐跟前来，决定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否则闯王硬给他派工，让他把运河填埋，这可是秦始皇挖的？祖龙一怒，说不定洪水滔天。这件事，只有神灵和魔鬼才敢干吧。
“这些时新的词都是公子说的？”尹小姐倒是很喜欢听。
“一字不差！”李来亨重重的点头，为了让尹小姐更加信服，他还补充道，“还有什么工时不充足啊，工作量不啦，KPI考核不合格哦，扣你绩效奖哇，不一而足。”
“好吧！出来这许多天，也该有个人回去给父亲送个平安。”尹小姐答应了火王的请求，自已还在心心念念一个新鲜词。
甩锅办？
……
“只富一次？远离酒精、女人和杠杆！”
尹小姐找到苗书，开始讲正经事，李来亨想回山东去。
“学得很快嘛！”苗书满意的点点头，但是，看到旁边站着傻笑的李来亨，立即又拉下脸来，“呆在老板身边，聆听老板的教诲有什么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回去？这不刚出来没几天吗？”
“东家，还是家里要紧。而且让他们去外海找岛，我也不放心！”李来亨选了个很好的理由。一脸的卑躬屈膝的模样。
“去外海找什么岛？”尹小姐立即又抓到了重点，适时揪住二人寻根刨底的追问。
“哦，没什么。”苗书准备把所有的兵工厂都在海外复制一份，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尹氏父女知道为好，没想到被李来亨说了出来，自家赶紧岔开话题，打发李来亨先走人，“既然如此，那你就滚回去吧。家里春耕应该结束了，粮食安全很要紧。还有火铳厂要加快进度，这些都不能出岔子。”
“遵命！”李来亨得了明白话，心中松了一口气，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但是，小人离开后，东家您身边缺一员护卫？”
“难得您还记得这茬！咱不是有护院吗？”苗书撇撇嘴角。
“护院以后由副队长郭永欣率领。另外，我给东家领来一个人，由他护送您的安全！这个人叫秦元，就在门外候着。”
“知道了！”苗书打发李来亨走人。
火王把一切交待明白，转身就溜没影了。
“这小子！！”苗书一边掩饰自已的尴尬，一边想着怎么应付尹小姐的问话。
“到外海找什么岛？”果然，尹小姐是决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疑问的。
“没什么，我去外面看看那个新来的护院！”
……
“你叫秦元，识得我吗？”
“识得，苗员外是山东巡抚尹大人的女婿，此次是南下买粮的！”秦元抱拳回答。
苗书点点头，看来这小子并不知道自已是闯王。李来亨手下这些人，都是大顺的孩儿军改编过来的，这些人理论上容易见到闯王。
但是大顺军其实才成立没三年，军阵当中见过闯王的不在少数。但是，像孩儿军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做情报细作的坐探的。
这些人大部分卧底敌营，做个贩夫走卒，回到中军见过闯王本人可以说几乎没有。
因此倒是绝对安全。
但是，这小子也可能是假装的，还是要测试一下。
“你跟我来！”
苗书把秦元引入房中，摆好一排酒盅，又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之后，满满一小箱金元宝，然后指着说道，“这十个杯子当中只有一杯是毒酒，其余的都没有毒。只要你随便挑一杯喝干净，这一排小金锭就全是你的了。”
秦元听到此处，愣了愣神，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
秦元抱拳说道：“东家，我是听令护卫您安全的。不用您付给我酬劳。我也不能喝！”
“我让你喝！”苗书坚持，用折扇把酒杯一一推到秦元身前，“你以后呢，要做员外的护卫，这是我奖赏你的。不要怕，尽管喝！哪会这般巧，偏偏就喝到带毒的。哈哈。”
尹小姐此时苗书如此行事，在旁边不言不语。只是带着丫鬟看着。
“东家让我干别的可以，让我喝这酒却是不行。”
“哦，为何？难道是因为你贪生怕死？”
“小的来这里是为了保护员外的安全，喝了这酒，就无法再保护员外。因此，不能从命！”
“有这么严重吗？这里有十杯酒，哪里这般巧就喝到那杯有毒的？夫人，你说呢？”苗书拍着大腿朝向尹小姐，征询她的意见。
尹小姐面无表情，抿唇不语。适时展开折扇，把自已朱唇挡住了。
“哎，我这一番好意，你怎么好心当作驴肝肺呢？”苗书眼看尹小姐也不给自已帮腔，一拍桌子，佯作生气。
“员外，李大人临行前吩咐在下，不惜性命保护您的安全！小的还以为您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没想到您如此蛮不讲理。看来，我要把李大人追回来，请辞这份差事，看还来不来得及。”秦元没有想到，居然是这般结果。
之前李来亨找到他，顶头上司派给的任务，本来以为要重用他，结果居然是这样的。
“来得及，来得及，你快去追吧。”苗书摆手送人。
秦元脾气大的很，转身出门就大声嚷嚷，询问众人李大人走了多久了。众人都不说话，只有副队长郭永欣说，有一柱香了，你问这做什么。秦元也不搭腔，怒气冲站的向外走，郭永欣在后面追着他问，你这是要去哪里，李大哥临行前不是说让你寸步不离员外左右。
“什么狗员外！我不干了。”秦元翻身上马，大声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