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程治国和贾张氏的影响,这里终于显得更加宁静和平静,居民们仿佛感受到新的一年将会更加舒心。
与此同时,娄小娥选择在这时来访秦淮茹,虽然她一向表现得从容镇定,但此刻在她眼里,程治国的离开像是失去了依靠,独自坐在桌边,神情呆滞。
两位警员还在西房整理各类物品,甚至自行车和三轮车都被列在清单上准备搬走。
“程治国从来就不是一个适合你的人。”
娄小娥叹了口气说道:“淮茹,不必说其他人怎么看,你自已清楚他的财富是如何积累的吗?”
秦淮茹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实际上她也不完全明白这一切。
“我陪在他身边,却未曾见他做出任何违法行为。”
“这可能只是表面现象,在你不在意或不注意的时候,他做过些什么你可曾知晓?比如他下班后去了哪些地方?”
娄小娥的话语透露出不满。
“他从来没有因私事请假或是缺席过吗?”
“你怎么能断定他在做其他的事务呢?”
“即使不是非法之事,但如果他的财富并非来源于这些行为,又会从哪里来?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秦淮茹对此无话可说,她对于程治国在院子以外的行为确实是茫然无知。
“因此,你们之间的关系尚浅,还没有举行婚礼。
尽早离开程治国,才是明智之举。”
娄小娥恳切地劝导:“一旦程治国的事败露,想要抽身就不那么容易了。
要是被认为是共犯,可能会面临多年的监禁,那你的后半生也就毁了。
淮茹,你真的准备为了一个像程治国这样的人而牺牲自已吗?”
秦淮茹皱起了眉,“他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不是如你所述的那种。”
娄小娥扶额叹息,“这点重要吗?我是说你已经身处险境,你不欠任何人,无需与他同赴绝路!”
秦淮茹默默不语。
娄小娥满是无奈——有人说,婚姻就如同林中的鸟儿,一旦遇险便会各自逃散。
现在程治国遭遇了这样的 ** 烦,即便不需要劝,秦淮茹也应该立即返回娘家以保安全。
她为何如此坚持?
两人相聚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程治国到底有何种魅力竟能让秦淮茹不顾个人安危与未来?这个问题让娄小娥百思不得其解。
“你自已考虑清楚吧,毕竟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早日远离这个漩涡。”
娄小娥继续说道,“接下来两天我会帮你留意公安机关的动态,你也尽量不要外出,多注意休息。”
说罢,她转身离去。
秦淮茹目送着她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是她不曾想过要离开,
只是离开后又能如何?
回到乡间,被迫嫁给一个根本不合心意的男人,日复一日地辛勤劳作,这样的生活不也像另一座牢笼吗?
程治国带给了她憧憬的生活,
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是她的初恋,
她也愿他是她唯一的情人。
想到程治国离去时说的话,她心中的疑虑渐渐平息,
至少等到过年,
无论如何,她都会等到新年到来。
“名字。”
“程治国。”
“性别。”
“男……”
“出生年月。”
“1930年7月3日。”
“……”
“据我们调查,近一个月内你购买了9000斤粮食,一间价值1000元的房子,一辆自行车、一辆三轮车和一台缝纫机。
按当时的粮食价格每斤0.13元计算,9000斤粮食相当于1170元,加上其他生活费用大约1000元,总计约为2700元。”
刘洲安放下笔,面带微笑地说:“这一笔钱可是相当大的数目,你每月工资才56块,几乎需要五年的时间才能攒足这笔钱,即使是我,月薪稍高一些,也得四年时间才能存够,这还是省吃俭用的情况下的估算。”
“程治国同志,你能解释一下这些钱的来源吗?”
“不用尝试用出售传家宝的说法来 ** 我们,我们可不是保卫科的小职员。”
“根据我们昨天上午的调查,你去了一家民生当铺抵押了一个手镯。”
刘洲安从脚边拿起一个文件袋,从中取出程治国抵押的手镯,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这个手镯品质很好,值1300块,然而,在那之前,你在整个京城所有的当铺都无任何交易记录。
你是怎么解释的呢?”
“还有,你是在哪家店里买这些粮食的?希望你能一起给出答案。”
刘洲安伸手示意,意思是程治国可以开始回答。
程治国疑惑地问:“就这样查到的?”
刘洲安眉头微皱,旋即笑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什么。”
程治国叹气摇头,“我只是认为你们的调查会更加深入一些,现在看来,也只是比保卫科的人略微好一点罢了。”
“民生当铺里有个名叫王军的小职员,近期回老家去了,但是提供的住址却是假的,因为他说的话明显不符。”
“朝阳门当铺还有一个名叫刘向阳的员工,其实他已经去世一年多了。”
“如果我把这些罪名都推给他们,你们又怎么调查呢?况且,你们凭什么断定我是最近才典当传家宝的?只是因为觉得我过得辛苦了?”
“即使日子艰难,也并不代表我没钱。”
“关于粮食的来源,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既没有浪费这些粮食,也没有留给自已享受……”
“啪!”
程治国弹了一下手指,掌心突然出现了一把粮食:“如果我说这是变出来的,又如何?违法了吗?”
刘洲安眯起眼睛,轻轻鼓掌:“还不错,这场魔术表演挺精彩的。”
程治国微笑不语。
“你可以给出一个解释,至于是否能查实,那就是我们的事了。”
“当然,你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事实证明你在撒谎,任何辩解都无济于事。”
刘洲安接着说:“这可是三千块钱的大数目,可能会让你坐不少牢。”
“或者……”
他的表情严肃起来,目光坚定地望着程治国,“根据组织原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如果你从某些不法分子那里得到了钱,是为了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只要你说清楚,并且表现积极,再加上你捐款的行为,且未发现你有出卖组织利益的情况,我可以向组织申请从轻处罚。”
“程治国,你怎么看?”
“刘队长所说的不法分子,不会是指敌人特务吧?”
程治国笑道,“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应该指的是 ** 家的情报活动?”
刘洲安微微前倾:“看来你还挺聪明,那么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从未涉及 ** 家的情报,不过确实施过一些有利于敌对国家的事情,这算是叛国吗?”
“哦?具体点说说。”
刘洲安的眼神变得锐利。
“如果我说出来,刘队长会把我定成重罪怎么办?说实话,刘队长你的权力也不是无边的,为了保命,我还是……”
程治国做出拉拉链的动作,表示闭口不言,“守口如瓶。”
刘洲安脸色阴沉:“你以为查不出来?”
“刘队长可得努力点了,留给您的时间不多,后天晚上可能会有人来接我。”
“你这么确定?”
“毕竟我也为工厂和国家做过不少贡献,总不至于让我连新年都过不上吧。”
程治国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拍拍自已的肩膀,“身在历史的转折点,肩负着民族命运的重大责任。”
“刘队长可能觉得我是个小人物,但其实我真不是。”
“呵呵。”
刘洲安冷冷一笑,站起身来说道:“我见过不少自大的人,但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嚣张的。
我倒要看看,谁有本事把你带走。”
“看住他!”
刘洲国丢下这句话后,黑着脸离开了审讯室。
他要查清楚,程治国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同志,可以给根烟吗?”
刘洲安走后,程治国问道。
记录的警员直言道:“没有烟,你既然擅长变魔术,自已变一支来吧!”
“行吧。”
程治国轻轻笑了笑,双手交叠放在脑后,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
孙明生是在第二天早晨得知程治国被逮捕的消息的。
他托付的查探程治国情况的机构叫作 ** 联络部。
1949年11月,**社会部与**情报部分别被撤销,保卫部门合并进了公安局(当时隶属于军队系统,称作公安军),情报工作则由**联络部接手,该部门负责统筹各类情报、侦查及对抗活动。
这个部门权限甚广,信息传达也极其迅速。
建国初期,中国的对外方针主要包括三点:
第一,“推倒重来”
,指抛弃过去不平等的外交传统,不自动沿袭旧时代与各国的邦交关系,而是基于全新条件重建与世界各国的友好交往;
第二,“偏向一侧”
,指全面支持社会主义阵营;
第三,“彻底清除后再开放门户”
,意味着在新国际格局下,我国不接受所有来自反对派的外交要求。
对于与帝国主义国家建立关系问题, ** 采取“等待时机”
的态度,先清除境内残存的帝国主义者影响力,之后才考虑建交。
无论是哪种政策取向,皆显示出中国外交策略严谨、缜密,并且近乎苛求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