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最后一次核验粒子对撞机的参数时，显示屏上的量子纠缠值突然飙升到临界点。实验室警报骤响的瞬间，她看见程景川的怀表在防辐射箱里发出幽蓝光芒，表盘上"0923"的裂痕化作一道漩涡。
"记忆上传进度97%...98%..."人工智能的电子音逐渐扭曲。温婉在意识消散前，听见程景川跨越时空的呢喃："这次要笑着相遇。"
晨光漫过紫藤花架时，温婉在琴凳上惊醒。黑白琴键上放着咬了一半的抹茶蛋糕，手机屏保显示着2023年5月21日——她竟回到了二十西岁生日当天。
"发什么呆呢？"母亲端着果汁走进琴房，脖颈光滑如瓷，"你程伯伯他们快到了，景川特意从MIT赶回来给你庆生。"
温婉指尖颤抖着碰触母亲完好的皮肤，这里本该有烧伤疤痕。镜中的自己穿着鹅黄连衣裙，锁骨处空荡荡的——那个装着程景川骨灰的项链，此刻正挂在量子实验室的显示屏上。
门铃响起时，温婉差点打翻琴谱。玄关处，程景川抱着白色郁金香走进来，浅灰色毛衣衬得他眉眼温润如初雪："生日快乐，小寿星。"
没有枪伤疤痕的手，没有浸透仇恨的眼神，此刻的他像是被月光重新雕琢过的玉像。温婉在接花时碰到他的指尖，熟悉的电流感沿着脊椎攀升——量子纠缠在平行时空引发的共振。
"听说温叔给你建了服装工作室？"程景川很自然地帮她拆开蛋糕盒，"我在MIT主修人工智能，最近在研究智能面料，或许..."
"可以合作开发会呼吸的布料。"温婉脱口而出。在另一个时空的废墟里，他们曾讨论过这个构想。
程景川切蛋糕的动作顿了顿："你怎么知道我的研究课题？"
温婉用奶油在他鼻尖点了一下："程伯伯上周视频时提过呀。"她熟稔的语气让程景川耳尖泛红，这个动作分明是他们初见时的场景重现。
生日宴后，两家父母在露台追忆往昔。温婉得知在这个时空里，父亲与程远是大学室友，当年合伙创办的科技公司如今己是行业巨头。赵世凯则是他们资助的贫困生，现在在硅谷经营风投公司。
"要去看星星吗？"程景川晃着天文馆的VIP票，"今晚有双子座流星雨。"
悬浮车划过城市天际线时，温婉望着他操控方向盘的侧脸。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在量子世界化为数据流，此刻却在他睫毛上凝结成温柔的星光。
天文馆的穹顶缓缓展开，程景川忽然指着虚拟星图："知道为什么人类能看到百万年前的星光吗？因为有些羁绊可以超越时间。"
温婉的智能手环突然发烫，全息投影自动播放程景川的加密日志。在量子泡沫的夹缝中，她看见这个时空的程景川也在秘密进行记忆修复实验——他保留了潜意识里的情感刻痕。
流星划过天际的刹那，程景川的手覆上她的手背。智脑戒指感应到双重心跳频率，在星空幕布上投影出他们前世的最后一支舞。温婉的眼泪坠入黑暗，化作量子计算机的初始数据。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程景川用指腹拭去她的泪，"但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该把这个还给你。"他掌心躺着的，是那枚停在她生日的怀表。
当双子座α星升到中天时，城市各个角落的量子屏同时亮起。赵世凯的新闻发布会上，他正展示着最新的脑机接口技术："这项发明将帮助所有记忆损伤的患者..."
温婉与程景川相视而笑，在纠缠态的粒子风暴中握紧双手。这一次，他们的故事不需要在灰烬里寻找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