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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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是身体没事,气血太足,才会有反应。”

严野客低声解释。

“我太兴奋了,没能叫停。”

他说得很诚实,这时既没有找借口,也不想再让对方担心。

但在眼见了黎白榆的沉默之后,严野客还是生出了一分忧惴的难安。

白榆生气了吗?

严野客知道今晚对方会给自己帮忙,就是因为担心他发作了性.瘾。

他确实没有发作,也确实没能忍住。

怎么可能忍得了呢……

那可是黎白榆,他老婆。

“抱——”

严野客刚想开口,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却听身旁的青年道。

“算了。”

黎白榆偏了偏视线,没看这边,嗓音低而清悦。

“你没事就好。”

“……。”

严野客无声地顿了下。

他的第一念头,却是坏了。

更冰了……啧。

就算刚才没发作,现在也难说。

严野客总以为自己看不到黎白榆时,才会不稳定。

可他现在却愈发察觉,自己看到对方时,好像会更容易冲动。

其实那不是性.瘾,严野客很清楚。那不是对暴.力交.合的沉迷,而是对肌肤体温的渴念贪切。

严野客想和黎白榆更近地贴紧,更深地箍牢。

想与他成为相连的一体,共享搏动的心跳。

严野客想要黎白榆的注意,想他把全部心神投落给自己,想看他的更多反应,袒露出只有自己能看到的一面——

想黎白榆只属于自己。

好想和他一直连在一起……好想进入老婆的身体。

严野客的呼吸都低慢了下来,他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摄氧量,来遏止过度亢奋的硬铁昂扬。

性不重要,瘾才是真。

也是这时,身旁的青年再度开口,略有迟疑。

“……怎么了?”

黎白榆骨节薄白的右手探了过来,轻轻地覆在了严野客的额上。

他似乎又察觉到了严野客的异样。

“没什么。”

严野客嗓音低冷平静。

他只说:“牙痒。”

想吃掉老婆,却舍不得。想舔他,又怕白榆会躲。所以最后严野客只偏头含住了那纤长的尾指,合拢齿列,厮磨轻咬。

聊以单薄的慰藉,勉强缓解庞大痒意的零星一点。

黎白榆摸到对方额温并没有问题,这时才稍稍放了点心。

他刚想收回手,却被对方咬住了。

“……”

黎白榆轻轻地眨了下眼。

“牙痒,所以拿我当磨牙棒吗?”

他说完,就被严野客抱住了。

严野客终于还是紧紧地抱了上来,前胸贴着人身侧手臂,相拥毫无缝隙。

他还叼衔着齿间清瘦的指节,嗓音低而微微含混。

“拿你当老婆。”

被咬磨的感觉有一点怪,趁他说话的时候,黎白榆把手收回去了。

严野客也没追过来,只是沉沉看着他,低低问。

“现在可以亲一下吗?”

夜色深暗,严野客的眸波瞳色变得有些模糊难辨。他把黎白榆抱得太紧,配着那沉郁的嗓音,原本有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可是落在人耳中,偏却听起来莫名有点可怜。

“……”

黎白榆浅浅呼吸了一下,才道。

“等我说完。”

严野客也安分地应了:“好。”

黎白榆莫名感觉自己有点像那种严词说“no”的训犬师。

像是故意要求被训的凶犬垂涎三尺也不能吃。

看起来感觉有点坏。

但黎白榆也没能忽略腿侧的硬硌,为了防止这一夜真的荒唐过去,他还是极力甩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说起了自己刚刚提及的正事。

“疏导剂可以对紊乱躁动的信息素进行疏解和安抚,但它不像抑制剂那样作用于腺体,而是作用于人体细胞内的性激素受体,所以实际上,疏导剂对abo三种性别都能起效。”

一提及专业,黎白榆的口吻也愈加淡然严谨。

让他更添了一分简直挪不开眼的迷人。

“疏导剂的预计效用会类似于抑制剂,对于ao群体来说,它的效果会比抑制剂缓慢,没那么直接。”

“但疏导剂的优点在于药效温和,不会引起腺体损伤,也可以避免过度抑制导致的信息素紊乱。对一些腺体已经受损的ao来说,其效果也会比使用抑制剂更好。”

“简单来说,就是类似于起效慢,但副作用更少的抑制剂。”

“而对于beta群体,疏导剂则能根除患者体内外来信息素的影响,不需要其他辅助。”

“目前如果beta病人信息素中毒,都只能靠自身免疫系统的自愈,或者其他ao信息素的中和。”

就像黎白榆之前被强行注射信息素原液时,真正治好了他的,就是严野客的信息素。

“但疏导剂可以直接对beta进行治疗,阻隔信号传导,诱使激素排出,从而根除外来信息素对beta身体的伤害。”

严野客听出他的解释中尽量没有使用专业词汇,只用了通俗易懂的话,解释了最浅显的原理。

但实际的真正情况,肯定会更复杂到千倍百倍。

果然,黎白榆紧接着就道。

“可是‘信息素疏导剂’这个概念被提出了半个世纪,却始终没有明确的进展。”

“我大导年轻时最早的研究方向就是这个,当时这个课题就已经很热。但两年后,他放弃了疏导剂,转向了类器官构建与肿瘤疾病研究。”

“我听大导提过,他当年最好的朋友、同样在哈佛毕业的一位副教授,就不肯放弃这个项目,一直在做。”

黎白榆停了停,才道。

“但之后足足八年,对方都没有做出成果,后来就抑郁自杀了。”

严野客的呼吸微微沉滞了一瞬。他低声问。

“你会申请我小姨的博士,也是因为疏导剂么?”

他记得,关茴的研究方向也和信息素受体有关。

黎白榆点了点头:“对。”

“但现在关老师的主攻方向也不是疏导剂,而是相当于在信息素疏导的分支上做,她的主要研究是性激素受体与反应性肿瘤。”

“这种分支,也很难说和疏导剂相关了。”

黎白榆用了个比喻来解释。

“就像弗莱明原本在研究葡萄球菌,却意外发现了青霉素这种抗生素,他之后的全部研究就都转向了青霉素。”

“而且这次natrue主刊接受的论文也证明,这个方向我们已经做出了成果。所以老师后续的研究重点肯定也会更偏向于这方面。”

对于黎白榆来说,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就相当于是他大小导师的研究方向有合并,这样黎白榆未来的学术研究,也更容易做出成果。

而且肿瘤本来就是现今科研界热门中的热门,无论课题立项还是申报基金,都比其他方向更有优势。

但这同时也意味着。

黎白榆想要研究疏导剂的前路更窄了。

严野客自然听懂了黎白榆话中的意味,他却没有生出任何前路漫漫的茫然灰心。

因为他从不怀疑黎白榆的能力。

严野客对生物领域一窍不通,但他了解黎白榆的天赋。

也正是因为这种了解,让严野客忍不住低声问。

“你想研究疏导剂……是因为黎雨生和兰夏吗?”

从黎白榆对疏导剂的熟悉程度,他必然不是刚刚才关注到这个课题。

而最深切的事故,也正发生在黎白榆最亲近的身边。

黎白榆闻言,没有立即回答。

他反而笑了笑。

“你知道吗,他们在别人眼里,其实从来不是怨偶悲剧……而是常常令人艳羡的眷侣。”

“同为男性的ab很少能真正地结婚,长久地在一起。很多人也不过是一时图新鲜,没多久就会厌倦,分开。”

“如果alpha真的找其他人宣泄,得到信息素抚慰,他就不会紊乱失控,也不会对beta进行强行的假性标记。”

“那样,beta也不会受信息素影响,不会受伤。”

黎白榆的声音慢慢低下来。

他望向夜幕的视线也微微放空了。

“爱反而伤害了他们。”

严野客沉默地抱着他,没有说话。

严野客可以说自己不会这么做,不会无能到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也不会在失控时不肯打抑制剂,反而去假性标记。

但严野客知道,这样的话于黎白榆而言,绝不是对他的安慰。

从一开始听黎白榆说起双亲的ab悲剧时,严野客就没想过用个例来辩驳。

因为他知道出生在这个家里,二十年来,黎白榆被伤得有多么深切。

没有人能高高在上地自诩为救世主,以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黎白榆亲历的伤痛抹去。

那也太傻逼地自以为是了。

所以严野客只是抱着他,低声问。

“如果能研制出疏导剂,兰夏的后遗症可以缓解吗?”

“可以。”

黎白榆的声音果然也有了些力气。

“很小的时候,我就记得,爸爸每次发作都很难受……我希望能帮他。”

所以才有了黎白榆后来的学术选择。

“但希望太渺茫了……”青年轻声说,“这么多年了,谁也不敢定论,不知道能不能成。”

严野客用鼻梁贴着他柔软微凉的颊侧,轻蹭了蹭。

“现在缺立项基金吗?”

黎白榆微微回神。

“基金倒是能拉到。”

“北美各家大型药企都还有相关研究,也会放出一些横向需求。但疏导剂的研究热潮早已经过去,目前都成了公认的投入大,收获低。”

“因为多年来都没有足够强心的成果,无法落地,也就意味一切都遥遥无期。”

黎白榆停顿了两秒,又轻声道。

“但我还会继续的。”

他抬眸,看向了抱着他的严野客。

“所以我不想等到成功的时候,知道你有了无可逆转的伤。”

“嗯。”严野客低低应他,“不会的。”

“不会了。”

男人还重复了一遍。

“我会保护好自己。”

黎白榆看着他的眼睛,看着那深浓的血色,这时才终于轻应了一声。

“一言为定。”

严野客复述:“一言为定。”

“不早了。”

他看出黎白榆已经很疲惫了,无论身体还是心理。

“先休息吧。”

那个说完之后才等来的吻,落下时也贴触得很轻。

一枚温缓轻浅的晚安吻。

“好梦。”

黎白榆是真的累了。他感冒还没彻底痊愈,又确认严野客没事之后,心神放松下来,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严野客原本是想直接陪人一起睡的,但在窗外的风雨不知呼啸了多久之后,男人还是沉默地起身,悄无声息地下了床。

他还毫无响动地翻出了窗户,顺着相通地阳台,去了主卧。

今晚睡前,黎白榆是在主卧洗的澡。

青年换下来的衣服也暂时被放在了主卧浴室外的衣篓中,于是此时便轻而易举。

被严野客直接拿起。

夏季的衣服轻薄,柔软。

用起来也很方便。

浴室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中,严野客隔着衣物握住了自己。

封闭的空间里响起低沉磁哑的喘息。

严野客刚刚没有说,但他其实真的不需要信息素抚慰和标记。

他人的信息素对严野客毫无作用,再早几年,严野客那个“阎罗”名号尚未真正传开去时,他还不止一次地被心思不正的人塞过发.情期的omega。

但真正被严野客释放出的信息素,对那些发.情渴求的omega来说,却不是吸引。

而是噩梦。

所以也不止一次地有人在背后偷偷咒骂过,说严野客的信息素是冷雾,人也被冷得阳.痿了。

可是现在,对严野客而言。

哪怕只有黎白榆留存的一丁点气息,于他都是致命的勾引。

密闭的浴室被无声的冷雾弥漫,潮湿的阴冷渐渐笼住了所有角落,过浓的信息素让这原本宽敞的空间都显得有些逼仄。

修长精悍的身形站在冷气蒙蒙的烟霭之间。

在这最灼燥的时刻,偏却渗出了最朔寒的冷意。

严野客垂眸紧握着柔软的布料,掌控着那淡薄的香气。

不久之前的一幕幕还太过清晰,他的眼前轻易便能浮现起对方薄软的唇廓,挺秀的侧脸。

甚至指腹间,还残存着温热的软弹之意。

就算真的年岁渐久,或者意外易感期,没能有抑制剂,严野客也不会发疯去标记。

他最多只会想入肉开黎白榆的结场口和生值腔。

“……”

想到白榆最深处的腔口,严野客呼吸微滞,身形一僵。

他的肩颈背脊,那悍然如凶兽的肌廓线条非常惹眼地绷紧了一瞬,接着便有更浓的潮冷气息在这昏暗的浴室中弥漫开来。

“嘀嗒……”

彻底浸湿了青筋暴起的掌心中那薄薄的衣衫,还有微黏的汁液轻淌下来。

……啧。

本来没那么早的。

严野客曾经在梦境里真正的凿开过好几次,无论哪回,都不会轻易结止。

他的动作只会越来越凶。

至于这次的原因,严野客也很清楚。

毕竟他今天被黎白榆帮忙,闻到对方的气息太多了。

被老婆勾引,难免会不那么稳定。

他知道。

等自己真去凿开时,肯定不会这么快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你怎么就知道了[问号]

宝那个生值腔的事,后面会讲。不知道有没有人想看千字长图的展开细讲[菜狗]

[星星眼]宝宝们圣诞快乐!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