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对于专家团队的治疗建议, 黎白榆起初还有些将信将疑。
但没过几晚，他的身体状态居然当真稳定了下来。
“……”
黎白榆自己都忍不住有点无语。
所以这段时间他持续疲惫，食欲不振, 身体不舒服——
真的是因为做少了？
……他就是很需要某人的浇灌？
当然这话只是黎白榆自己想想，他没敢和严野客说。
不过在晚餐之后, 黎白榆按下洗碗机后从厨房出来，就见男人正站在落地窗边。
“老婆。”
以加州的繁华夜色为背景, 严野客朝他伸出手。
“过来。”
黎白榆走了过去，严野客喜欢用各种称呼叫他, 但最经常的, 还是像此刻这么一脸沉静淡漠地叫他老婆。
明明薄凉的嗓音，昵称却黏热热的。
动作也一样，黎白榆一走近就被人结结实实地揽进了怀中。
严野客抱着他，紧实胸膛贴着黎白榆的削薄背脊, 下颌也抵在黎白榆的肩上。
男人还会轻轻偏头，微凉的侧脸贴在黎白榆下颌, 漫不经心地低声问他。
“最近胃口变好了？”
黎白榆瞬间警铃大作。
他还惦记着, 这种变化不宜被严野客发现, 不然还不知道对方会借机谈什么条件。
所以黎白榆非常警觉地准备避开陷阱，打算用夸赞对方来转移话题。
他想说, 多亏了严野客手艺好。
结果却不小心错词，说成了：“嗯, 多亏你技术好。”
“……”说完, 黎白榆自己都噎了下。
“哦。”严野客淡应了一声。
男人微凉的气息向上，更贴近了黎白榆的颊侧。
他的轻吻落在那皙白的耳廓。
“谢谢老婆夸我。”
黎白榆试图解释：“我是说你的厨艺好，做的饭好吃！特别是今晚……”
严野客平静地接续道：“特别是今晚的鸡。”
黎白榆没法反驳，因为今晚的虫草花蒸鸡确实很美味。
他吃的也不少。
“老婆特别爱吃我的鸡。”严野客又淡淡陈述道。
明明是事实, 黎白榆却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了。
他侧过身来，用手肘撑开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抬眸看向了对方。
黎白榆也放弃了解释，只声明道。
“我明天去见导师，要早起。”
严野客用掌心控握住瘦白的肘弯，温和地挪开了两人之间的阻隔。
他再度倾身过来，吻住了黎白榆的唇，很好商量地说。
“那今天早睡。”
这一晚，黎白榆也确实早睡了。
只是入睡的方式却不如他所愿。
是睡着，还是昏晕，已经难以辨认。虽然确实没有浇灌生殖腔——黎白榆的腔体入口藏得太深，每次都要严野客全数顶到根，才能碰到。
可是他的软热又太紧窄，总要历经两三次以后，才能被将将撑开，艰难地吃下男人那太过沉甸狰然的所有份量。
所以为了能让黎白榆早睡，这一夜的严野客也很克制隐忍地没掼那么多次，更没凿碰到生殖软腔。
但为了节省青年的体力，不耽误明天正事。严野客也没让黎白榆像以前那样全无节制。
整个夜晚，黎白榆只被允许了一次。
过程太难捱，黎白榆甚至完全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出来，他的腰眼酸得厉害，瘦薄的小腹抖得近乎痉孪。那冷白的肌肤被薄汗浸湿，蕴着碎光，如明珠生晕，清月洒辉。
偏偏又揉碎清冷，色得要命。
最后青年可能确实是直接昏睡过去的，唯一的记忆只有体内终于灌入的满满凉意。之后他就意识全无，连自己身前究竟有没有被放开都不记得。
等清早醒来，黎白榆身上早已是清爽一片，仿佛昨晚的难捱煎熬只是幻觉。
惟有柔软根部的几处尚未褪色的艳丽指痕，还明晃晃地印证着夜里遭受过的恶劣欺凌。
那是扼住寸止时，生生被掐控出来的。
某人昨晚的行为确实很过分，但黎白榆也没想到，可能耗空气力真的能提高睡眠质量，他既深睡了一整夜，也没耽误早起。
甚至第二天的状态都没被影响，反而颇有些微妙的神清气爽。
……这让黎白榆都不由有些自暴自弃。
而且之前身体倦惫沉重时没察觉，但这些天调改休整之后，状态好转的黎白榆，效率也鲜明地提高了。
他的实验也相当顺利。
黎白榆的疏导剂研制很快得以成功复现，他接着便将整个过程整理成文，并经由大导推荐，发给了几家权威的国际基金会与研究所进行验证。
出于成果问世前的保密原则，相关的消息并未对外公开。黎白榆发函沟通时也全程保密，但等待各研究所验证的过程中，难以避免地，此事仍有传播。
哪怕结果尚未完全确定，论文还没见刊，已经有人闻讯来谈。
一些嗅觉灵敏的大型药企，在仅有一两家研究所给出结果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前来探听消息，并且打听起了研制者的信息。
不过这种积极接触的也只是极少数。在闻讯者之中，大部分仍然抱持着怀疑的观望态度。
毕竟疏导剂的研发已经停滞太久，几乎是业内公认的“近十年内难以获得明确突破”的方向之一。而之前，也没少有人发表相关领域的论文。
但等细看之后，就发现要么是条件极端苛刻，要么不可能落地临床，真正在现阶段给人类使用。
噱头炒作的次数一多，业内对此类消息也逐渐产生了免疫，习惯性地带有怀疑。
而对这种情况，黎白榆也完全没感到意外。
在他最初将研制成果发给各家研究所进行验证时，这样的质疑就已经出现过一回。
有两个基金会甚至直接就给了拒信，对邮件看都没看，只说“我们不接受此类课题”。
饶是黎白榆的大导早已是诺贝尔奖得主，名声在外，他的担保和极力推荐，也会收到这样的拒绝。
好在以大导在学界的地位，最终还是有权威的研究所同意接收。
而由导师保驾护航的这次成果，也不至于被完全偏见或侵占。
无论学界研究所还是商业药企，它们的质疑都没有影响黎白榆的信心。
他很清楚，自己的研究有着多么实质性的突破。
预想中的疏导剂真正被开发实现，它的实际效用既不是昙花一现，也不是纸上空谈，而是真正可以在abo所有群体中通行施用。
它会切实地疏解太多痛苦。
造福那么多人。
而黎白榆也确认，疏导剂研制的关键，同时也是之前停滞那么久的阻碍，就在于其中最重要的催化剂——通感信息素。
等到这一点得以公开，对业内正热的通感信息素研究也会是一道强有力的推动与促进。
想必会碰撞出更多的灵感与新思路。
所以黎白榆完全没受到影响，他把该做的沟通处理完之后，就去修论文投稿了，甚至没有忐忑去等各家研究所的结果是否能成功。
就像黎白榆说的那样，他的实验做好，论文也基本完成了，后期只不过还需要一些格式修改和投稿流程。
而这篇疏导剂研制的论文，黎白榆是独立一作，他的大导只挂了通讯，小导关茴更是完全放弃了署名，只把自己的名字保留在了致谢中。
甚至在申请专利权时，为黎白榆提供基金和资源的大导也放弃了共有专利权，只让他留出一小部分专利比例，给了自己那位去世多年的挚友。
大导早有此想法，准备以旧友的名义成立学术基金，资助未来那些与疏导剂相关的研究。
他要的比例也很少，专利的大部分所有权都给了黎白榆。
这种让利显然非常难得，因为任谁都能看出，疏导剂一旦问世，其利润必定相当可观，成果亦是非凡。
何况黎白榆还只是学生身份。要知道，凭借这个成果，他足以获得全球范围内任意一家top名校的教师职位。哪怕是各种职称的破格晋升，也不在话下。
两位导师都充分表达了对黎白榆所付出心血的尊重。
和对这位天才爱徒的拳拳爱护。
而不出所料，疏导剂研制的复现结果也很快得到了确认。
各家基金会和研究所都给出了格外一致的结论——
完全可行。
结果一确认，那些消息灵通的大型药企更是分秒必争，纷纷藏起了之前的审视与怀疑，异常热切地上门找谈合作。
这种已经出了确切成果的紧缺项目，简直就是无比的香饽饽。
饽饽后面还系着棵金灿灿的摇钱树。
在洽谈方面，大导同样给了黎白榆很大的自主权。
导师有自己的公司，但主方向并不在此。他之前给了黎白榆那么多基金和资源，主要也是为了完成已逝故交的夙愿。
在与哪家药企合作这个问题上，更多也是黎白榆自己在筛选和判断。
而在繁忙的接洽期间，严野客也帮黎白榆做了一部分的把关。
虽然严野客并未涉足过生物领域的高精尖，但对一些公司财报、药企架构合同商谈，他却再熟悉不过。
他也给了黎白榆不少颇有裨益的建议。
两人就这个话题聊得久了，黎白榆也习惯了和严野客商量。
最后决定之前，他就专程找了严野客来谈。
“我今天和最后圈定的三家意向药企都见了面。”
黎白榆将厚厚的文件册摊开，把装订好的协议拿给人看。
“我还是更倾向于选择……太昊。”
严野客翻看着三家的协议，神色了然。
很明显，他对黎白榆的选择并不意外。
“太昊给的条件最优渥。”
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个，当初各家研究所对疏导剂的验证还没完成，太昊就已经是最早来找黎白榆谈合作的那个。
“况且，他们之前也和你们有过那么多研究合作。”
太昊集团很早就和黎白榆的大导有校企合作，并曾多次赞助其进行恶性肿瘤的靶向药物研究，黎白榆读研时，就帮老师做过这类项目。
直到现在，太昊集团和黎白榆大导的研究公司依然保持着深度合作。
而且黎白榆读博期间，也没少接太昊那边的横向。除了奖学金，他的留学花销以及现在的手头存款，基本就是靠这些横向和一些专利费用赚来的。
长期以来，赞助阔绰、打钱又快的太昊集团，确实给黎白榆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不过，黎白榆这次的考量，却还有另外一个关键。
“我还有一个考虑，太昊的创始人是华人，而且他在国内也创办起了同样规模的大型药企。”
严野客刚巧翻看到了太昊的那份协议。看着协议中的具体条款，他的动作不由顿了顿。
男人抬头，望向了黎白榆。
“你是想……？”
黎白榆点了点头，轻声说。
“我不希望疏导剂被某一个地区的药企高价垄断。”
“太昊很重视这次合作，傅董专程从国内飞了过来，和我面谈。”
黎白榆口中的傅董，傅斯岸，正是太昊的那位创始人，掌舵者。
也是位异常年轻的华人alpha。
“他不仅给出了优渥的条件，还给了我修改条约的权限。”
“所以……我试着和他谈了谈。”
严野客低眸继续看着手中的协议，纸面上的落笔着实非常大胆。
合约里清清楚楚地写明了，专利持有人自愿降低获利比例。
用以换取疏导剂问世的附加条件。
“我希望太昊能在北美和国内同时设立疏导剂生产线，并且不对未来的销售区域进行设限。”
青年湛蓝的双眸盈盈润泽，粲然有光。
他轻声道。
“我希望，能有更多人用上疏导剂。”
“有需求的人都能用得起。”
黎白榆研制这种药物的初衷，就是想让更多人能够使用，以更温和的方式消解暴烈信息素带来的负面影响。
比起高额利益，声名鹊起。
他更希望自己双亲的悲剧，可以不再重演。
“老师那边我还没提。”
黎白榆轻轻抬手，将垂落下来的一缕柔软长发别在耳后。
“老师一直说，他只有一个要求，只要分得的专利费用足够给斯塔林教授成立基金就可以。”
这个要求已经基本等同于没有要求。
“之前我也问过老师，他说这三家药企他都合作过，选哪家都可以，让我自己定就好。”
也是大导的放权，让黎白榆更有底气想去试试。
“我知道，”青年垂了垂视线，低语道，“这样的考量可能有些偏移重点，也可能不会被看好……”
毕竟他最关键考虑的条件，如此大胆、特例。
只是黎白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截住了。
“为什么这么想？”
严野客开了口。
“我觉得很好。”
黎白榆微顿，抬眼。
他没听错，严野客的意思非常明确。
这个一向最擅长计算利润率，只会选最高效获利的男人，这时却说。
“我很看好，完全赞成你定下这个协议。”
黎白榆不由怔了怔。
“太昊的企业资质、临床推进效率和生产线都是三家中的最优。”
严野客道。
经过他这些天的对比了解，基本上也可以说是业内的最优之一。
“我看完了协议，他们给的条件也没挖坑，没陷阱，没玩文字游戏和花式猫腻。”
这次，太昊确实给出了最大的诚意。
“而且，最重要的。”
严野客抬眼，放下了手中的合同册。
他看着面前的青年。
“白榆，你的成果，你有全权处置的资格。”
“没有任何力量能横加指责和干涉。”
“……”
黎白榆哑然了好一会儿，不由失笑。
自己决定的事，黎白榆从不会动摇。
不过他发现。
获得认同和赞许的感觉也很好。
笑起来愈加明艳惹眼的美人想了想，还说。
“这份成果也要感谢你。”
黎白榆说得真心实意。
“军功章真的有你一半，辛苦了。”
如果没有严野客全力支持的通感信息素，黎白榆的研制过程也不会这样顺利。
要知道，自从当初那场学术会议上，通感信息素的概念被正式提出。到现在，科研领域对通感信息素的相关需求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越演越烈。
需求的缺口越来越大。如今，通感信息素的提取液已是一毫克都难求。
毫不夸张的说，属实是千金难换。
如果不是在研制之前，黎白榆就获得了足量的高浓度通感信息素，他就不可能实现最重要的催化步骤。
更不可能反复试验，最终成功找到可以近似代替的人工催化剂。
虽然这种合成定制的新型催化剂也有一定成本，但比起通感信息素，人工催化剂已经好获取得多，其费用也被极大地降低了。
而且在整个制作过程中，催化剂的用量本身并不多，也不会导致疏导剂的成品价格因其高涨。
所以无论对黎白榆还是对疏导剂，严野客当真是给了至关重要的助力。
早在一开始，黎白榆就提出，想把专利权分给严野客一部分。
但严野客直接拒绝了。
考虑到通感信息素持有者的身份隐私，黎白榆最终没有坚持。
不过，诚心的感谢肯定不能少。
就像现在，黎白榆就主动表达了对对方的谢意。
而严野客听完，“嗯”了一声，也说。
“是有点辛苦，差点就耽搁我喂饱老婆。”
“……？”
黎白榆楚秀的脸颊旁边缓缓地冒出了一个问号。
“幸好我信息素多，浓度足够。”
严野客还补充道。
黎白榆开始低头认真整理文件册，假装没听见。
可是严野客偏还追问他。
“老婆不这么想吗？”
男人没被回答也毫不在意，自顾自地自说自话。
“老婆应该觉得还是太少了。”
严野客的话刚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温热吻住了。
他的身形不由微微一顿。
是黎白榆主动倾身过来，搭按着严野客的肩膀。
用自己堵住了他的话。
顿也只是极短暂的一瞬，紧接着，严野客就顺手圈揽住恋人的腰，结结实实地按住对方，深而长地给予了回吻。
直到把人回亲到鼻息低弱，严野客才终于舍得稍稍放开一点那软红的唇，带着笑啄吻他。
“亲亲老婆。”
黎白榆微微气喘，眸光湿漉，浅色的眼眸浸了水意。
但他也还是努力抬头，去轻轻地贴吻了一下严野客的唇。
“亲亲……男朋友。”
于是接下来，黎白榆就被男朋友按住敷药去了。
连匆忙收到一旁的文件夹都差点给弄散。
***
数周时间后，疏导剂成功研制的论文在science最新一期主刊发表，并独占了当期的封面。
这篇论文毫无意外地引发了学界震动，以及药企的狂热蜂拥。
而身为论文的独立一作，已经谈定合同的黎白榆反而不再露面，也谢绝了各家药企的盛情邀请。
他继续忙碌起了自己本学期的博士课业。
实验，参会，上课，生活和之前完全没什么两样。
黎白榆性格如此，从不会因外界改变自己的步调。
疏导剂的临床前研发已经完成，并不需要黎白榆再多做什么，其余事项都交给了太昊负责。
太昊的效率也果然一流，迅速便完成了药物开发的数个流程。
药理分析，制剂生产，生产把控，各个步骤都非常顺利。
虽然距离药物的真正应用还需要一定时间，后期更是还需要通过临床的三期试验，新药申请，以及资格审批，才能正式上市。
但就目前所取得的进展来看，成果已是相当喜人。
剩下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因此，在正式获得了疏导剂的临床试验审批之后，太昊集团便面向公众，召开了疏导药剂的成果发布会。
发布会那天，黎白榆也受邀出席。
这也是他自疏导剂的论文发表以来，第一次出现在公共视野之中。
黎白榆自己并没觉得有什么，只觉出席也只是正常流程。
但那些对他关注已久的业内人士，包括媒体，却都早已等待多时。
众人都期待着，想要一睹这位低调至极的天才发明者的真容。
因此在成果发布会的现场，与会者众多，连到场的媒体数量都比以往有着明显增长。
可饶是这么多人在场，在太昊集团的主持人介绍到黎白榆出场，台上台下所有追光灯打在青年一个人身上的那一秒。
场内还是骤然寂静了一瞬。
针落可闻，鸦雀无声。
那是一种直击灵魂的全然震惊。
所有人——无一遗缺，都惊叹于这位天才的出众与年轻。
还有他那根本无从忽视的绝色美貌。
这一场发布会，因着疏导剂的成果公开而备受瞩目。
但在业界关注之外，它却又因为年轻发明者的一张现场照片，而彻底地出了圈。
不只在北美的tt平台，那张美人的照片直接收获了破圈级别的千万点赞，消息传回国内，还又在国内的社交媒体结结实实地火了一遍。
不仅关注者众多，还开始狂喊老婆。
就连一个在短视频平台上伪装是黎白榆本人的空白账号，短短时间内，都直接涨了十几万粉。
明明账号里什么内容都没发。
还是后来热度太高，被平台发现，封禁了虚假账号才作罢。
而与黎白榆那张现场照片同时流出的，还有一小段视频。
很快，视频的热度也得以发酵，同样被推到了各平台热搜的话题榜上。
视频并不长，和照片的背景相像，都是在黎白榆上台致辞时拍下的。
发布会上，黎白榆感谢了他的两位导师，以及大导已故的旧友，斯塔林教授。
他还专程感谢了他的男朋友。
视频中，黎白榆还呼吁大家对abo各群体投入更多的关注，希望疏导剂能得到更广泛的有效应用。
他说得不多，最后的呼吁也言简意赅。只是以黎白榆的天才成就，再加上这种在自己的领域随性而谈的魅力风采——毕竟，专注工作的人本就最是性感。
于是理所当然，视频的热度很快比之前的照片还高出了一个量级。
不管在哪个平台，留言讨论都格外热烈。尤其弹幕更是精彩。
甚至有几秒的画面，都铺天盖地地刷满了同一句话。
【老婆小嘴叭叭说什么呢，听不懂，想亲】
而另一方面，黎美人致辞时专门提到的那位男朋友，也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和好奇。
由于黎白榆那篇发表在science上的论文再度受到关注，还有人发现，他在论文致谢中也特意感谢了自己的爱人，严野客先生。
尤其在得知这位男朋友是alpha，而黎美人本身又是个beta之后，各种猜测更是花样百态，层出不穷。
好多人都猜，是不是因为被alpha男友触动，才促使黎美人完成了疏导剂的发明。
毕竟，对同性ab情侣来说，疏导剂确实比抑制剂有用的多。
恋情和八卦的话题总是会天然自带热度，网友的力量又是无穷的。很快就有人发现，在那段现场的视频中，黎美人亲口感谢的那位男朋友其实也在场。
alpha的衣襟直接别着胸牌，所以被人认了出来。而他胸牌上的名字也非常微妙，并不是写的本名。
——而是直接冠了夫姓。
[hermit li]
由于在视频不甚清晰的台下视角中，这位“黎夫人”的侧脸是一种高糊也挡不住的英俊。
于是，哪怕两人流传出的信息都甚少，也完全没挡住大家嗑cp的热情。
——美人帅哥就是绝配！
因此，在这次的热搜讨论中，对这对神仙眷侣的诚心祝福也占了不少的声量。
这两天，黎白榆也没少被自己的同学朋友们，甚至是老师，分享相关的热搜链接。
他对自己相貌所引起的关注倒没怎么在意，因为黎白榆知道这种热度本就是一时跟风，很快就会过去。
不过，在看到某条评论区里，齐刷刷的对自己和“黎夫人”送出99的祝福时。黎白榆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转发给了严野客。
他刚发完，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说得真对。[鼓掌][强]】
黎白榆看着消息框，不由失笑。
他甚至能想象出严野客发送这条消息时的矜持与满意。
不过，黎白榆没想到的还有很多。
比如，轻描淡写回复他的严野客，背地里其实早就让助理团队找人，给两人恩爱般配的留言和话题猛加热度。
要不是怕黎白榆发现，生出太刻意的怀疑，严野客都准备直接上营销矩阵了。
一声令下，八百万个自媒体号齐上阵，公开告知所有人——
黎美人，非单身，已有家室。
严野客的。
当然，就算没这么做，严野客也没闲着。
他跑去把那些对着黎白榆喊“老婆”的留言全给举报了。
严野客还是亲自下场、手动举报的。照片传开的这几天，除了正常工作生活，他空闲时间就在对着这些评论挨个举报。
选的理由，也正当至极。
——“虚假信息”。
不许做梦。
老婆是严野客一个人的。
禁止觊觎别人老婆。
没料到的人不只是黎白榆，还有严野客的旧交和同行们。
特别是工作中和他打过交道，或者听闻过严大少名声的人——众人简直大跌眼镜。
尤其是严野客的那个姓名胸牌，明晃晃地冠着男朋友的姓，还被他超绝不经意地暴露给了所有在场者和镜头。
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黎白榆的老公。
这简直和严野客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大相径庭。
都知道严神一向低调。
……没想到是跑到别圈的发布会里高调去了。
***
舆论依然胶胶扰扰，不过这些片语碎言，并没有真正影响到黎白榆两个人的生活。
这个学期，黎白榆依然按时地超额完成了自己的课业任务，还帮同门、同学以及师妹师弟们解决了不少难疑。
因为疏导剂研制成功的消息已经传开，即使黎白榆行事低调，依然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单是黎白榆的邮箱，就接连爆满了好几周，直到论文发表的两个多月后才逐渐恢复了正常的数量。
虽然黎白榆会直接拒绝企业和基金会一类的商业邀请，但对一些学术相关的交流邮件，他却会每封都回。
哪怕数量太多，回复得晚一些，黎白榆也会阅览每一封来信，亲笔答复，给出自己的想法。
时间一久，他也又多了几位固定交流的学术笔友。
这样的忙碌一直持续到了学期末。由于今年农历过年晚，学校的春假恰好和国内过年的时间段重合。
忙碌了大半年的黎白榆便提前做了打算。
趁着年关将近，他和严野客一起回了国。
回国之后，自然也少不了一些同学相聚，旧友见面。
刚回港城的第一天，黎白榆就被消息灵通的同学邀请了过去，参加年前的高中聚会。
同学们也都听说了黎白榆的成果发布，自然要依次恭喜一番。
不过认识多年，大家都知道黎白榆的性格，因此也没有过多打扰他。
其实私下里，同学们更好奇的，还是黎白榆的恋情状况。
黎美人真的恋爱了，还是和一个alpha男人？
这些八卦当着正主，毕竟不好大张旗鼓地起哄，大家也只是在聊天环节追问了几句，知道确有其事。
而等宴席散场，黎美人的男朋友真正出现来接他时，原本那些尚有疑惑的心思更是彻底不见了。
见到严野客，同学们几乎只有一个想法。
不愧是正宫。
气场果然强大。
而且，大家也是直到这时才恍然发现，原来黎美人身上那冷津津的薄凉气息，并不是哪家高奢大牌的新款香水。
而是他男朋友信息素的气味。
这下正主一来，那气息更明显，却比刚刚在黎美人身上闻到的更森凉百倍。
这也太冷了点。
不少人忍不住在心下感叹。黎美人真不愧是永远的年级第一。
连男朋友的信息素浓度都是第一。
黎白榆在港城就读的高中是公立，没有高昂学费，更没什么贵族中学之类的名号。同学们大多都是靠成绩升学。
大家对豪门之类的人事接触很少，对港城严家，多数也只是听说过。
所以即使严野客露面，他的名字也早在黎白榆的论文致谢和发布会中被公开，也没有在黎白榆的同学们之间引起什么轰动的热议。
很多人甚至没能立刻把严野客和传闻中的严大少联想到一起。
唯有一个人的心情不一样。
严野客来接人的时候，看到他的不仅有黎白榆的同学，还有同样来聚餐的李景煦。
再见到严大少，李景煦的心绪可谓相当复杂。
那些同学们顶多只听闻过港城严家，却并不了解严野客。只有李景煦知道。
这位究竟有着何等手段。
今晚，李景煦也和黎白榆有过短暂的交谈。他知道黎白榆与太昊已经和申城官方在谈。
因为除了北美，太昊集团在国内申城的公司业已做大，实力雄厚，有着足够的资金、规模和体量。
——能够完成疏导剂在国内的独立生产。
李景煦有同学在申城的部门上班，他之前就听闻有内部消息，疏导剂的项目，会在国内同步开展临床试验，未来将争取和北美同期上市。
届时，有国内全产业链生产和广阔市场的优势做倚仗，同样能实现疏导剂的大规模制造，和大范围铺货。
待到后期，足以出口全球各洲，破除可能会有的独行垄断。
当然，这些蓝图前景想来也有代价。
至少作为发明者、专利权所有人，黎白榆的让利就会非常明显。
有多少高价药物，贵就贵在专利费用和研发成本。
而疏导剂想要大规模生产，利润空间被压缩，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黎白榆。
但李景煦的所知，还不止如此。
以他的硕博专业，他更了解——当初疏导剂研制成功的消息被公开，太昊集团的成果发表会尚未落幕。
北美多家垄断了抑制剂生产的大型药企，股价就应声暴跌。
无论药企新贵，还是老牌大厂，都收到了此次巨震的波及。
而偏偏股市交易，量化做空，又正是严大少的专长领域。
虽然明面上没有显露出什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在这次瀑布式暴跌的美股地震中，一股早有布局的势力在背后大量收割。
其中获利，又岂止是天文数字。
这一下，别说是黎白榆在专利方面的让利，哪怕再有什么差价，也全都补回来了。
至少在金钱收益上。
严野客是一点亏都没让人吃。
李景煦之所以能确定，这次获利被严野客交给了黎白榆，是因为他日前实习，公司内部有专门消息，得知严野客的量化公司近来正持有一笔刚刚立项的基金。
其收益表现极为可观，再加上公司过往的优越表现，其受到的关注自然也很热切。
业内都以为，这笔基金会被拿来私募，顿时对其非常感兴趣。
但就在两周之前，严野客的公司却明确声明，这笔基金为私人独立持有，不对外开放。
还惹得不少客户扼腕叹息。
李景煦也是后来才得知。这笔吸引了不少业内青睐的独立基金，早已被严野客的公司命名。
——名为“li”。
察觉这件事时，李景煦立刻去翻了股市日志。
他发现这笔基金出现的时间，和美股那次暴跌收割的日期刚好吻合。
再想想严野客这位操刀者，一切情况也都明朗了。
严野客已经把黎白榆可能欠缺的钱全补回给他。
一分没少，还绰绰有余。
也是这时，李景煦才发现。
在如此至关重要的人生抉择上，严野客非但没有阻碍黎白榆的选择。
还在竭其所能地为他助力。
他们两个人，竟是早已志同道合。
无可分割。
再见到严野客比肩而立的黎白榆时，李景煦不由生出了一种微微的怅然。
或许内心，早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惘然失落。
李景煦想。
终究是天上月啊……
也幸好是天上月。
凡尘不染他半分。
目送黎白榆离场时，李景煦与人告别，言谈间也只有祝福。
“欢迎回来，路上保重。”
黎白榆颔首，同他道了谢。
随即，黎白榆就和来接他的严野客一同走出了酒店。
从大堂出来，黎白榆就听到身旁的男人开口。
“李景煦又不是你们学校的，他为什么会来？”
“其实是偶遇。”
黎白榆解释。
“他今天也在这家饭店聚餐，正好在我们房间的隔壁。”
“而且说起来，他其实也算我们的学长。”
黎白榆想了想，道。
“我听同学说，他之前成绩不错，曾经来我们学校交流过半年。”
当时黎白榆其实也在校，只不过他还不认识对方，两人的交集也不多。
毕竟黎白榆跳级读书，高中读了没多久就被大学录取了。
黎白榆说完，却听身旁传来了一声幽幽的。
“学长？”
严野客毫无温度地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
“嗯。”黎白榆点头。
他也是一直把对方当学长看的。
又瞥了一眼身旁男人的神情，虽然眼见对方面无表情。但已经熟悉了男朋友性格、没再那么迟钝的黎白榆仍是问。
“你还在介意他吗？”
“什么？”严野客也看着他，平静地回答，“没有。”
“没有介意，只有偏见。”
男人说得异常坦然，毫无遮掩。
“看李景煦的走路姿势，他现在还是挺虚的。”
黎白榆：“……”
他就知道。
某人就是这么理直气壮，反以为荣。
“黎美人！”
一旁又有离场的同学过来告别，还顺便问候了他身边的严野客。
“这位是……黎美人的男朋友？”
冲着对方还算不错的眼力，一贯冷淡的严野客也略一颔首。
同学是做生意的，还习惯性地用手机碰一碰，给人递了一下电子名片。
礼尚往来，严野客也回递了一张。
黎白榆眼尖，霎时看到严野客的电子名片上，正明晃晃地写着个显眼的头衔。
「黎夫人」。
黎白榆：“………”
因为看名片，青年的注意力被吸引，没有再注意一旁。
他右侧的视线也被身旁的男人所遮挡，没听到遥遥传向这边的鸣笛示意。
只有严野客一个人抬眸，冷眼看向了右边不远处，正驾车离开的李景煦。
在严野客眼里，李景煦这人一眼看上去就很假，他人缘上佳，跟谁都能交好似的，到哪儿都能自然而然地成为领导者，会照顾所有人，在旁人口中根本听不到对他的负面评价。
这种阳光开朗的表皮之下，其实最容易隐藏阴私。
不过本质上，李景煦确实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就像严野客知道，李景煦从没想过伤害黎白榆。
能装一辈子好人，也就算不得假。
但这并不影响严野客的看法，他对李景煦依然有着自己的评价——
圣人也会有私心。
他不信当初李景煦提议假装黎白榆的男友，就真的是只为给黎白榆帮忙。
不过没关系。
严野客很确信。
不管是人是鬼是圣是神——
都抢不过自己。
他爱的人是天上月。
只有最阴森黑魆的夜，才能与清月共渡天河。
***
两人回到港城的第二天，言凤鸣也放假了。
他叽叽喳喳地打来电话，说自己明天的飞机。结果话才刚说了一句。
就被严野客给挂了。
电话本来就是严野客帮忙接起来的，黎白榆还在一旁微微出神。
听到身旁的动静，他不由回神，问。
“怎么了？”
严野客拿着电话，没回答，反而盯视着黎白榆问他。
“你怎么了？”
黎白榆沉默了一会儿。
他知道自己的情绪瞒不过严野客，又停了几秒，终是开口。
“爸爸来电话了。”
黎白榆的腰身被圈住，他人也被揽进了另一侧怀中。黎白榆微微眨了眨眼，放松自己，把身体的重心慢慢倚靠在了对方的怀里。
“他说我父亲已经判了，刑期七年三个月，现在在东区监狱。”
提及血缘至亲，黎白榆的声线低平，并没有太多波动。
“爸爸上个月去探监，带去了离婚协议书，父亲签了字，还托爸爸给我带句话。”
“他说，对不起我，想向我道歉。”
严野客揽着他的掌心收紧，眉心微蹙。
“黎雨生想让你去探监？”
“没有。”
黎白榆轻轻摇了下头。
“爸爸说，他只会帮忙带这一句话。他只是想告诉我，过往的一切尽皆割舍。”
“希望我们，都能开始新的生活。”
说完，黎白榆就沉默了。
严野客也陪着他不语。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严野客才抬起另一只手，用长指轻轻梳理了一下怀中人颈后的金灿长发。
他垂首，吻了吻黎白榆的发旋，低声问。
“那你要去见兰夏吗？”
严野客知道黎白榆刚刚的出神，究竟是在犹豫什么。
他可以和父亲完全切割，再不相见。
却难以这么对待兰夏。
半靠在严野客怀中的青年默然半晌，才终于开口。
“去吧。”
想了想，黎白榆还说了一句。
“大过年的。”
来都来了，大过年的，人都死了，还是孩子。
有这么几句话，好像什么都可以暂且通融一下。
当天下午，黎白榆还是回了一趟他曾经在港城的家。
严野客陪他一起去的，但没有进门。黎白榆说了他只是回来见个面，不会很久。
他果然也很快就出来了。
严野客就等在单元楼的楼下，不过意外的是，黎白榆并不是一个人走下了楼。
还有另外一个男生把他送了出来。
严野客一眼认出了那个男生。
黎杨。
黎白榆的亲弟弟，刚过十六岁生日，在读高一的alpha。
黎白榆来时带了不少东西，现在他的手里是空的，黎杨的右手却拎了两个不透明的提包。
提包有些鼓，看起来也沉甸甸的，不知塞了些什么。
黎杨一直没说话，黎白榆要把东西接过来时，他也让开了，没给。
十六岁的男生已经抽条长个，可能是因为alpha，他的个头比黎白榆还要高一点。
黎杨长得其实和黎白榆不像，他的眸色和发色都是黑棕色，还是冷脸，单眼皮，斜飞的眉。
男生的眉眼之间，也能看出逐渐长开的俊美，只是和黎白榆的清冷不同，看起来戾气颇有些重。
严野客扫他一眼，视线就落在了黎白榆脸上。
青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情绪似乎也没受多少波动影响。
也是此时，突然有人蹿出来，扯着嗓子喊：“喂，黎杨——！联机你到底来不来！”
来人还冲过来，跳起来用手去撑黎杨的肩。
年少冒失，一看就是同龄人。
似乎还是黎杨的同学。
瞥见旁边的黎白榆时，来人还明显地愣了一下。
他说话也不像刚刚那样的聒噪大声了。
“你，你就是黎杨那个哥哥吗？”
没等黎白榆开口，黎杨已经抬头，不耐烦地把同学撑在自己肩上的手挥开。
他转头看黎白榆，皱着眉，问。
“你晚上不回来了？”
“嗯。”
黎白榆点了下头。
他又伸手，去接黎杨手里的东西。
“给我吧，你没穿外套，早点上去。”
黎杨皱眉看着他。
“假期好好休息，过年快乐。”
黎白榆又补了两句，还道。
“有想要的东西再跟我说。”
黎杨应得似乎有些不耐。
“知道了。”
直到黎白榆又催了一遍让人上楼，准备离开时。
身后的黎杨忽然叫了他一句。
“喂！”
黎白榆回头，就见黎杨单手插兜，在楼门口望着他。
沉默了几秒，男生才说。
“新年快乐。”
黎白榆笑着和他挥了挥手。
严野客和人一同离开，遥遥地，还能听到黎杨那个同学的感叹。
“你只说你哥学习厉害，没说他长得这么好看啊……”
严野客拎着两个提包，在日光下偏头去看黎白榆。
黎白榆也察觉了他的视线。
“怎么了？”
两人比肩并行，一同慢慢地走出了小区。
“听说，”严野客道，“言凤鸣以前和黎杨打过架？”
“是。”黎白榆笑了笑，“你怎么知道？”
严野客面不改色：“言凤鸣那么吵，他自己说的。”
黎白榆也只是随口一问，他接着便道。
“黎杨小学的时候沉迷游戏，有次考得不好，爸爸说了他几句，他就赌气吵架扔东西，把家里的电视和地板砖都砸坏了。”
严野客知道，他还记得自己曾经对黎杨的评价。
超雄，真弟弟。
“那次我的水杯也被波及，摔裂了一道。第二天被言凤鸣看到，他很生气，跑去把黎杨揍了一顿。”
“当时这事闹得还挺大，”黎白榆回忆说，“两边家长分头劝，但他俩都觉得是对方的错。”
“之后也劝和了好几次，他们两个还是互不搭理，见面都当对方是空气。”
“后来时间久了，可能好了些，但他们交集也不多。”
黎白榆想了想，说。
“反正好一段时间，黎杨都挺讨厌言凤鸣的。”
他也转头看了看严野客，笑道。
“不过，黎杨对你的观感好像还不错。”
“是么。”
严野客漫应了一声。
他回忆一下自己顺手接过黎白榆手中的提包时，黎杨看过来的视线，心想。
估计更讨厌我。
黎白榆并未察觉，只说。
“黎杨也长大了。”
“他上了高中，学业紧，好像就不怎么玩游戏了，成绩也开始自己上心。”
“反正爸爸提起来，挺欣慰的。”
黎白榆还笑了笑，说。
“爸爸也说了，这个寒假他还和同事一起去云贵逛了几天，难得出门一趟，玩得挺好的。”
“他说他现在的生活也是，慢慢在放松，很开心。”
大家都过得很好。
不需要再被挂念担心。
严野客倾身靠过去，吻了吻恋人微微干涩的唇廓。
黎白榆被亲得弯了弯眼睛。
他伸手，示意了一下，想去接过对方手里的其中一个拎包。
但严野客看了看他递过来的掌心，却把手中的两个拎包叠换到了同一只手上。
然后，严野客就伸出空余的那只手掌，牵住了黎白榆的手。
黎白榆怔了怔，微顿。
下一秒，他就已经被人牵走了。
人会成长，孩子慢慢会懂事。想法或许也会不再固执，会生出更好的转变。
不过那些，都已经是插曲了。
黎白榆有了自己的主线。
他们走在自己明媚宽坦的前路上。
***
当天，黎白榆和严野客就一同通过港城海关，回到了粤城。
他们早已定好了，今晚要在粤城的别墅里住。
也就是那座黎白榆失忆醒来之后，被严野客接去静养的独院小楼。
再回到这里，四周和院中的风光景致依然很美。
两人的关系却已经和之前有了截然不同的转变。
“恍如隔世。”
黎白榆有一点感慨。
“真没想到……后面会有这样的发展。”
“嗯。”严野客也应了一声。
“阴差阳错，”他说，“如果当初没有失忆，也没有了我趁虚而入的机会。”
黎白榆却带着笑，瞥了他一眼。
“没失忆你就不趁机了？”
“感觉没什么区别，你还是一样会给自己争取机会。”
严野客：“。”
啧。
他已经被老婆给看透了。
“我之前就想说，”黎白榆还向四面望了一眼，“这里的院墙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他的话音未完，却忽然转了声调。
“……咦？”
严野客抬眸，也朝黎白榆所看的方向望去。只见高高的院墙上，忽然出现了一个轻巧纤长的雪白身影。
“是之前那只小白猫吗？用晚餐喂过，还把蟹壳叼走了的那只……”
黎白榆说着说着，自己就已经确认了。
“真的是它！”
长毛雪白的猫咪望了过来，露出了那双漂亮异常、令人一见难忘的美丽异瞳。
一侧是碧海的蓝，一侧是暖阳的金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