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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严野客自认不是会欺负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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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白榆不由露出了一点惊喜的神色。

他对这只小猫一直记忆深刻, 第一次遇见小猫的时候,也是黎白榆失忆刚刚出院,最前路不明的茫然时刻。

而现在, 小猫毛发雪白,眼眸明亮, 明显也和他一样。

把自己养得很好。

原本记忆中瘦小纤细的长毛小白猫,此时已经长成了中猫型号。或许它没办法再从之前墙角的狭窄入口中钻进来, 但已经可以轻松地跃上高高的围墙。

看起来依旧来去如风自由。

小猫的动作也相当熟门熟路,它从高到能遮挡树梢的围墙上跳下来时, 当真让人看着很惊心。

但猫咪落地的动作, 却格外平稳轻巧。

就像一只雪白的飞鸟,轻盈地落在了草坪上。

黎白榆险些发出一声惊呼,看小白猫安稳地跳落到松软的平地,尾巴尖依然高翘, 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和严野客都站在落地窗边,正对着屋前草坪, 能清楚看到小猫的身影。

小猫跳下来后就朝花坛的方向走去, 但才走出几步, 它就看到了这边的落地窗,脚步也停住了。

黎白榆发现, 那双漂亮的异瞳正好和自己的目光对上。

他不禁轻声:“它是不是……在看我?”

即使隔着一扇透明的窗户,青年也忍不住放轻了声音, 怕惊扰到那只美丽的生灵。

严野客淡淡“嗯”了一声。

“它应该认出你了。”

“会吗?”黎白榆忍不住问。

他在这栋别墅住的时间其实总共也没多久, 和小猫见面的次数更是不多。

不过,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那只小白猫确实朝落地窗的方向走了过来。

它似乎一点都不怕人,非但没有被惊扰跑开, 反而自己走近,还把毛绒绒的雪团脑袋贴在了透明的窗户上。

黎白榆矮身半蹲下来,看着雪白的小猫把身子也拱了过来。

他伸出手贴在玻璃上,小猫也隔空贴挨。整个像一张猫饼一样,隔着窗户开始慢腾腾地蹭他的指尖。

“好可爱。”

黎白榆忍不住失笑,轻叹。

“它好会蹭。”

“嗯,身上痒。”

旁边的严野客插了一句。

“可能有跳蚤。”

“……”

黎白榆抬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你说什么?”

青年伸过去的手还下意识地整个挡在了玻璃上,本能地不想让刚刚的话被小猫听见。

结果,室外的小白猫看见他的掌心,隔着窗户贴住他,蹭得更明显了。

“开个玩笑。”

严野客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声。

黎白榆有些无奈地瞥他一眼,又转回头去看窗外的小猫。

两双琉璃海般湛蓝的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黎白榆着实忍不住,想去亲手摸摸它。

当初刚入住这里时,客厅的落地窗原本是封闭的。不过不知何时,窗户的最边侧多了一扇能半开的玻璃窄门,足以供一人出入。

黎白榆此时便起身,动作很小心,轻轻拉开了那扇玻璃门。

他站起来时,小猫贴蹭的动作也停下了,还扬起了小脸盘看他。

就像是看懂了黎白榆要做什么,站起身的小猫没动,只晃了晃尾巴尖,就在原地静静地等他。

黎白榆发现,虽然小猫长大了,毛也更长软蓬松,但它依然还是小时候的尖下巴。

看的人恨不得能一天喂八碗饭给它。

小猫很安静,更没有要跑开的意思,这让开门出来的黎白榆也更期待了一分。

他几乎能想象到那蓬松丝顺的触感,和那温热的毛绒绒贴在掌心蹭拱的柔软。

只是黎白榆没想到,两个人才刚走出去,懒洋洋的小猫却忽然警惕,圆溜溜的眼瞳都竖窄了一分。

小猫晃头打了个喷嚏,旋即后撤一步,转头就跳回草坪,跑走了。

“诶……?”

黎白榆有些意外。

“它感冒了吗?”

怎么突然打起了喷嚏?

虽是冬季,但这几日粤城的气温并不算冷,街边的花藤都还明朗朗地开着,花色鲜艳依旧。

而且——

黎白榆疑惑。

“为什么忽然跑开了?”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了跟着他一起出来的严野客。

男人的神情依旧很平静。

“可能被跳蚤咬得不舒服了。”

“……”

黎白榆忍不住轻推了他一下,好气又好笑。

“别污蔑小猫。”

虽然黎白榆没养过宠物,但他本科时曾经参加过流浪小动物的公益救助活动。

像状态这么好的干净小猫,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跳蚤。

黎白榆回过头,就看到那抹雪白的身影再度跃上了围墙,旋即翻出了院落。

他跟了出去,发现小猫并未跑远,从高墙上直接跳下来,身形动作也完全没受影响。

唯一意外的是,院外还有几只陌生的猫咪跑了出来,并且朝小白猫围了过去。

黎白榆不由有些担心,他不知道这些猫咪的习性,而且其他的猫看起来体型都比小白猫要大。

倘若猫咪们意外起了冲突,小白猫会不会受伤?

不过很快,黎白榆就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因为小白猫的确被几只大猫围了起来,但它们却统统没有动手,反而在——

动口。

那些猫围着小白猫,居然纷纷开始给它舔毛。

“……?”

黎白榆不由一怔。

“它们……”

“它们经常这样。”

严野客这时才解释。

“白猫体型一直偏小,但弹跳能力很强,附近的猫只有它能跃上围墙。看护房子的保镖会定期准备食物,怕它小,抢不到食,打不过别的猫。”

“结果还没一个月,它就成了猫群女王。”

“其他的猫都喜欢给它舔毛。”

黎白榆抬眸,望向了严野客。

“所以,你很了解它的情况。”

“你早知道它过得很不错,对不对?”

他慢吞吞地问。

“更清楚它不可能有跳蚤。”

被他询问的男人,却完全没有一点污蔑被拆穿时的心虚感。

“嗯。”严野客直接应了。

他还道:“你不是问起过它?”

言下之意就是。

黎白榆问过,严野客就一定会去了解和安置它。

黎白榆顿时失笑。

他重新看向不远处被众星拱月的小白猫,水色明润的眼眸中含着笑,线条明晰的昳丽侧脸,看的人不由心神微恍。

似有微风拂面,春情满园。

“但你过问最多的,还是我。”

严野客忽而又补了一句。神情矜持而淡定,没有一点洋洋自得。

黎白榆:“……”

有时候他觉得,严野客总是那么沉稳可靠、极尽周全。

但下一秒,又会让人觉得。

严野客真的很幼稚。

“因为长得好看,这只白猫还曾经被周边的居民、放假的大学生、附近的上班族和路过的游客们都看中过,想把它带回去养。”

严野客接着解释。

“但白猫很敏捷,谁也抓不住,神出鬼没,特别灵活。”

“连用它最喜欢的蟹肉.棒也诱拐不了。”

“由于白猫经常喜欢翻墙跑到院子里,保镖之前也想过把它留在院子里养,后来见它在外面确实不会吃亏,才最终作罢。”

“它最喜欢睡在院中的花坛里,常常窝在那晒太阳,就面朝客厅落地窗的方向。”

黎白榆听着,心想。

难怪刚刚的动作那么娴熟。

“虽然它在猫群中很受欢迎,但它自己还是喜欢独来独往。”

严野客道。

“保镖说,没见过它和哪只猫关系特别好。”

黎白榆看过去,就见那只被围住的小白猫恰好在此时站起来,抖了抖毛,旋即就从猫群中跳了出去。

它似乎的确更习惯和其他猫保持距离。

小猫直接跳到了街边的一棵参天古树上,雪白的身影顺着粗壮的树干一跃而上。

那抹白色在树冠之中,就宛如游云一般轻巧飘晃,很快就爬到了树梢的最高处。

它就在那最高的枝杈上趴了下来,慢条斯理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垫。

漂亮又懒洋洋。

黎白榆这时才看见,小猫的肉垫也和它的舌尖一样。

都是粉红色的。

“它真的好会找地方睡。”

黎白榆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小白猫的身影,眼见它在树梢上卧起来,才笑着道。

。”

严野客也应了一声,淡淡说。

“社恐。”

“不是社恐,”黎白榆回头看他,解释,“就是喜欢自己待着,享受清闲和安静。”

“嗯,”严野客说,“和你一样。”

黎白榆这时才察觉,男人的视线其实一直停在他的身上。

始终没有旁落。

黎白榆弯了下唇角,似笑非笑。

“这是安慰我?”

“实话,”严野客道,“不是安慰。”

他依然望着黎白榆,还补了一句。

“不管社不社交,开心就好。”

黎白榆忍不住有点手痒。

想捏他男朋友。

一旁又传来了一些声响,不由吸引了黎白榆的注意力。

街巷中有行人来往,树梢上的小猫又实在爬得很高。其他人也能看到古树上的小白猫,远处,还有人遥遥在叫它。

黎白榆隐约听了个大概,却不太清楚。

他只看到树上的小猫听到后,动了动尖尖的耳朵,还抬起头来,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它有名字了吗?”黎白榆忍不住问。

刚刚的呼唤声中显然掺杂了乡音,粤语多变,黎白榆也没能听出具体字眼。

严野客倒是给了他答案。

“有,雪梨。”

“雪梨。”

黎白榆重复了一遍,觉得很好听。

“是因为它长得雪白,还是因为很喜欢吃雪梨?”

“都有。”严野客说,“隔壁街道的梨树上,就有它的牙印。”

“而且,它只对这个名字有回应。”

不远处,呼唤小白猫的人已经走近了,是个卷发花上衣的阿姨。

阿姨手里还拎着一个竹编的小篓,篓眼里能看到一点伸了出来、仍在动的小青蟹的爪尖。

阿姨站在树下仰头叫它,黎白榆这时也终于听清了那些呼唤的话。

“阿梨?梨宝~下来吃小螃蟹啦!”

下颌微微一凉,黎白榆回眸,视野就暗了一分。

身旁的男人抬指箍住他的下巴,倾身过来,吻住了薄软的唇。

温凉的亲吻不算激烈,但彼此的气息盈满了鼻端。

严野客低眸细细地吻着,轻声叫他。

“黎宝。”

黎白榆卷长的睫毛被人冰凉的镜框蹭得微痒,他不禁弯了弯眼廓。

看起来更像一个温柔舒快的笑。

“嗯。”

日光把冬季的整座城市都晒得暖融融,懒洋洋。

惬意又美妙。

***

眼见小白猫雪梨自己跑出来也没什么问题,而且无论走到哪儿都被宠爱着,黎白榆和严野客两个人就先回去了。

等黎白榆问起时,严野客还在花房中找出了雪梨平时专用的餐碟,放去院子里的花坛边,照旧给它留了食。

放置好餐碟回屋时,黎白榆还收到了一条信息。

他回国前的最近一次复查出结果了,各项指标都很稳定,完全没问题。

自从上次专家会诊之后,黎白榆又恢复了一周一次的复查频率。就如医生所说,敷了那……之后,他的生殖腔果然没再继续发育。

即使过年前这段时间的学业和实验任务有些忙,黎白榆的身体也完全没受到影响。

他的状态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

所以。

应该也不需要每次都敷“药”了吧?

黎白榆想。

其实有的时候,黎白榆自己都觉得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黎白榆一直都不是什么重.欲之人,原本他都从没设想过自己会谈恋爱。更没想到会谈得这么……荤。

但从两人的关系有变化开始,最早是严野客因为救他而信息素紊乱,需要纾解。到后来,黎白榆又需要大剂量的信息素提取液。

等到实验终于做完,刚刚能休止一段时间,黎白榆的身体又需要alpha的信息素来抑制。

这么想想,他们对彼此的需求,好像一直都没有中断。

好在现在已经没事了,也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需要严格敷药……

黎白榆想着。

就像他们这几天,为了回国,收拾行李和长途返程期间都比较忙碌,晚上便专心休息。

也都睡得很稳,没什么问题。

既然这次的复查也完全正常,整整两个月都没有异状,还是和男朋友说一声吧。

之后应该就不用外敷了。

他们今晚也可以好好休息,继续缓解一下长途飞行的舟车劳顿。

“老婆。”

不远处,严野客在叫他,黎白榆回神,收起手机应了一声。

“来了。”

他准备等下就和人说这件事。

严野客叫人过去,则是为了继续刚刚被看猫打断的事。

他带着黎白榆,继续逛看起了别墅楼上的其他房间。

之前黎白榆虽然也在这儿借住了一段时间,但当时他一直是谨慎礼貌的客人心态,怕给人添麻烦,除了一楼常用的几个房间,基本没有踏足过其他区域。

直到现在,两人以另一种关系回到这里,黎白榆才有闲情去慢逛细看。

别墅的面积原本就很宽敞,再加上二楼三楼,以及顶楼的花园和天台,空间就更加可观。

这么多房间,别说两个人住,黎白榆甚至觉得,就算住二十个人都绰绰有余。

尽管房间数量多,但也并没有多少空着,书房,厨卫,休息室,娱乐厅,健身区……别墅里,各种功能区一应俱全。

而且很多房间明显是被打通了,显得空间格外宽敞,视野也非常通透。

除此之外,黎白榆还发现,每层楼里都有两三个专门的储物间。

尤其一楼最多,足足有四个。

“这里好像,真的囤了很多物资。”

黎白榆忍不住道。

几个月前自己去过的那个储物间,居然都还只是冰山一角。

他刚刚还看了一下,发现各个储物间中很多用品的保质期都很新,明显有人在负责定期更换。

“嗯。”严野客果然也承认了。

“有备无患。”

他说。

“要是哪天老婆想把我金屋藏娇,好有个地方能选。”

黎白榆:“……”

严阿娇自己扛着金屋来了是吧。

他只好扭回正题,说了一句。

“准备还是挺充分的。”

黎白榆其实没意识到,严野客这话分明是反着说的。

真正会被秘藏起来的,可能另有人选。

因为黎白榆对他的男朋友已经不再有戒备,他知道严野客不会伤害自己。所以也没再提防着会有什么危险。

虽然。

黎白榆很快就会对此而感到后悔了。

逛到三楼时,黎白榆还看到了一个专门存放奖章的房间。里面装满了严野客的各种奖牌和奖杯。

看得出这些奖品肯定不是全部,因为上面标注的日期大多是近几年的,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机车比赛的战利品,算法和编程比赛的奖杯也有一些,但不多。

黎白榆问了一句,严野客果然道。

“这是近三年来的个人奖杯,我毕业后就去工作,没再参加计算机类的专业比赛。”

黎白榆也理解。

严野客一手创建的量化公司的名号,已经比什么大奖都更响亮了。

至于他公司获得的荣誉,想来都存在了公司的收藏室里。

“所以你这两年,单是机车比赛就赢了这么多吗?”

黎白榆不由好奇。

这里存放的奖杯数量真的不少。

而且刚刚在楼下参观时,黎白榆就发现,严野客在这儿不仅有个专门停放机车的车库,还在别墅一楼有一间偌大的工作间。

里面各种设备挂满了整整一面墙壁,是严野客专程用来改造和自制打印零部件的地方。

那种机械的冰冷与浪漫,的确颇有冲击感。

让没怎么接触过户外运动的黎白榆,都不由生出了一点向往。

“还好。”严野客这时倒很是沉稳谦虚,“不难。”

他只道:“想学我可以教。”

黎白榆发觉,自己的想法好像又被人看穿了。

他看向总是那么眼光毒辣的男朋友,偏了下头,含笑问。

“那我岂不是会有一对一的专家辅导?”

“?”

严野客似乎不解。

“不是老公辅导吗。”

黎白榆不由被噎了一下。

严野客从善如流:“老婆也行。”

他在自己胸前点了点,仿佛在给自己念胸牌名片。

“黎夫人骑行学院。”

黎白榆没接话,回头继续去看奖杯了。

原本只是为了装作没听见,不过,转身之后,黎白榆的目光很快就被一个奖杯的标注所吸引。

那个奖杯非常新,光泽感格外强,看起来像是最近才拿到的。

“十月……”黎白榆把底座上写明的日期念了出来,旋即发现,“是今年?”

今年十月,两人早已相处过一段时间,这次比赛的日期离现在也不远。

“这是什么时候去比的?”

黎白榆不由问严野客。

他对此似乎完全没有印象。

“你刚返校的那段时间。”

严野客的声音很平静,黎白榆却不禁顿了顿。

他想起了自己返校前发生的事。

那时,因为“ab不可能在一起”的念头,黎白榆执意要与严野客分清界限,退回朋友关系。

为此,严野客甚至险些割掉了自己的alpha腺体。

已然过去的一切,似乎只用一句话就可以总结,说出来也不过轻描淡写。

可是真正的现实,却会永远保有着沉重难以忽视的份量。

在一起之后,黎白榆其实想过很多次。

但他依然不知道。

严野客那时是如何度过的。

“你离开后,那段时间我有点感冒。”

严野客还道。

“但我是等感冒和易感期都过去了,才去比赛的。”

他看着黎白榆,认真道。

“我没有拿自己去冒险。”

黎白榆也看着他,平白有一种又酸又热的复杂。

青年想笑一下,睫毛却更早一步地颤晃起来,惹得视野好像都被浸了雾。

“那太好了。”

黎白榆伸手,很轻地去捏了捏严野客的指节。

指尖是熟悉的体温,眼前是他最熟悉的人。

真的太好了。

微凉的体温循着指尖向下,探入纤白的指缝之中。

下一秒,黎白榆伸出的手就被人反握住了。

“嗯。”严野客低低应了他的话。

“大家也都知道。”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把两人的十指扣握得更紧了。

仿佛锁住一样。

“我老婆管得严。不许我带病上场。”

“……?”

虽然不带病上场的做法很对,但黎白榆已经忍不住开始怀疑。

自己在严野客的骑手朋友那里,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形象了。

尽管这么想着,黎白榆的思路却没被打岔,他看着严野客,依然问回了自己刚刚在想的问题。

“那时候很难熬吗?”

十指相扣,黎白榆也用指腹轻轻了对方的手背青筋。

“要去做很多事,去参加比赛……才好分散掉精力。”

“还好。”

严野客那双墨色的眼睛紧盯着他。

黎白榆却仿佛能从深黑的瞳片后看到殷浓的血红。

严野客垂了垂眼。

“更多精力,用在克制着不去找你。”

而黎白榆已经轻轻踮脚,吻在了对方薄冷抿直的唇畔。

“随时可以找。”

黎白榆轻声说。

“以后,再也不会一个人熬了。”

严野客眼帘微动,很轻地回吻了他。

“好。”

黎白榆和严野客一样。两个人都习惯了孤身只影,独步前行。

幸而以后。

他们有了前路共度的人。

拥吻轻浅,黎白榆心里还记得这里是奖杯室。

他怕不小心会碰坏哪里,哪怕各处都有玻璃隔罩,也一直记着小心行事。

不过黎白榆的担心,却好像完全偏移了。

似乎看出了他的谨慎,严野客很快换了地点。这里已经参观完毕,黎白榆也觉得出去更好一点。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个人居然不知怎么就亲到了床上。

“等一……”

黎白榆这时候才想起,不需要再频繁给生殖腔敷药的事,自己居然完全忘了提。

他匆忙抬手,握住了严野客探伸过来的手腕,用被亲到含混的嗓音,刚想说。

我们今天还是——

但话还未开口,黎白榆就听见严野客道:“那次感冒,我就是自己在这里睡的。”

“易感期也是,一个人待在这个房间里。”

黎白榆:“……”

他的心霎时就软了下来。

握在严野客腕骨上想要推开的力度也消散了,黎白榆微微闭眼,被人细密地啄吻在了薄薄泛粉的眼皮上。

“那些天,我好想念老婆,比以前想得都要多。”

严野客轻吻着他,低声道。

“但我记得,老婆说了,我们是朋友。”

黎白榆的心口被人说得愈发酸软。

“我夜里睡到一半,还起来给你改了备注,怕你不开心。”

黎白榆抬眼看人,轻声问。

“改成了什么?”

严野客的吻落在了白皙的鼻梁,又亲了亲他鼻尖,才说。

“老婆朋友。”

黎白榆:“……”

他接着又被严野客抱紧了。听着男人用慢条斯理,天经地义的语气说:“现在已经改回来了。”

“是老婆宝宝。”

黎白榆发现,严野客真的习惯了拿“老婆”当逗号用。

简直一句话就能喊三回老婆。

尽管这么默默想着,黎白榆的心口依然软热。

即使被对方的手反握住了腕骨,他也没有再去推开。

黎白榆到底是心软了,准备好的话也根本没能说出口。

于是顺理成章,又被人做了一回。

一回的消耗也不算小,出来后黎白榆更有点累,昏昏沉沉地就想睡。

但眉眼间的落吻始终没停,黎白榆迷迷糊糊地被人亲,视野都昏恍着,终于还是沙哑地,近乎低喃地说了一句。

“不用,进太深……”

虽然复查显示,黎白榆体内的生殖腔真的没有继续发育。但腔口被顶到时,刺激却一点都没有减少,照旧还是冲击过甚。

让beta止不住地会颤粟哆嗦。

“真的不用吗?”

耳畔的声音都有些遥远,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膜,黎白榆知道那是在刚刚的过量冲击下,听力感知也受到了影响。

他又缓了一下,才将将找回自己的声音。

“太深了,会不舒服……”

“抱歉。”

严野客的亲吻落在黎白榆的耳廓,低磁的嗓音也更清晰了一分。

他道着歉,说。

“对不起,我还以为是太舒服了。”

怎么会、有人因为这种事而道歉?

黎白榆模模糊糊地想。

又为什么,好像没听出一点诚实的真心……

这时黎白榆隐有的不妙预感,倒是终于正确了一次。

只可惜,还是太迟了。

“老婆今天还夸我,物资充足,准备充分。”

严野客抱着他,缓声说。

……?

黎白榆迷蒙中疑惑。

他什么时候夸了。

“不过其实,今天还有东西没来得及给你看。”

被对方的话吸引,黎白榆微微抬起了眼睫。

接着,他就被吻了吻湿透的眼廓。

“……”

黎白榆怔了怔。

“不……”

他想说不行,可是已经晚了。

白天参观时,黎白榆的确惊叹于别墅物资的齐全。可是直到晚上,他才亲身体会到了准备充分的实感。

甚至连分腿器都有。

……准备这东西做什么啊?!

简直让人无法理解,但事情还是这么发生了。

最后到底是惹得狼藉一片,乱七八糟。甚至连究竟有没有真正顶到生值腔,黎白榆都完全不记得了。

严野客这人就算不用道具,只他自己都能把黎白榆折腾得够呛。而偏偏,黎白榆又太容易受控制。

之前黎白榆曾经用手给信息素紊乱的严野客帮忙,等结束或者严野客自己退开时,他已经累得不行,却依然还会把酸软的指尖蜷握回去。

无意识地虚虚握成一柱粗圈。

这次的分腿器也一样。

东西其实只用了一会儿,黎白榆被严野客抱去浴室的时候,就已经解了下来。

可早已失了力气的青年,却还是会自行敞开。

这一幕,自然被始终留心着黎白榆的严野客第一时间察觉。

严野客自认不是会欺负老婆的人。

但老婆自己喜欢,他也不好拒绝。

于是他只能无可奈何地又来了一遍。

当然事情不能只归因于黎白榆自己,严野客的问题也无可忽略。

他的技术,实在是进步太快了。

黎白榆根本不知道严野客是从哪儿学来的,又为什么能这么过火。就像之前舔学,严野客总喜欢用这个当做让恋人适应的前戏。直到被黎白榆强烈反对后,才终于更正。

可是这一晚,黎白榆却发现,alpha直接把这个过程改到了事后的清洗。

他根本不是放弃。

反而是变本加厉。

这种让人极度羞耻的事,居然还会在黎白榆彻底没力气时持续。

别墅中有不止一个独立浴室,每间浴室都还建有宽敞的水池,黎白榆原本只在卧室中用过淋浴,这次他被抱过来,偌大的水池中已经蓄满了温泉。

疲惫微酸的身体浸没在荡漾的暖意之中,原本很能让人放松。

黎白榆却忽然被身前的微凉压按在了池边。

起初他甚至都没回神,意识恍惚如在梦中。直到被身下的对待彻底唤回了神智,青年那涣散的湛蓝瞳眸也瞬间缩紧。

“别……呜!!”

怎么能、这样舔……

这种时候,饱经揉躏的嫰肉远比最初更薄更脆.弱。黎白榆的感观都有些迟钝,不知道那里是不是早就肿透了。

但等他真正被微凉的舌尖碰到,才知道自己的感知根本没有麻木半分。所有刺激,依然清晰无比。

照单全收。

何况严野客的舔学还在进步,技术明显更为娴熟。男人的舌尖愈加灵活刁钻,甚至还会用齿尖衔住,轻轻嗑咬——

把早就濒临极限的beta更刺激到哀叫哆颤。

就连咬含在内里的白色积蓄,都会禁不住地滴淌出来。

更让人不堪回想,

完全没办法面对。

黎白榆简直只想催眠自己,当做又失忆了一回。最后他也是彻底昏睡过去,才没记清严野客到底有没有再灌进腔体里面。

alpha和beta之间,到底有着太过悬殊的体力差距。

就像这一晚,十六个小时的时差一点都没有影响严野客。

问题是,分明被时差影响了的黎白榆,居然也在做完后睡饱了。没有了之前倒时差的隐隐不适。

……每次都会被男朋友滋补这种事,真的没办法去细想了。

***

黎白榆这一觉睡得很沉,时间也久,等他再醒来时,早已是日阳高照。

精神不再昏沉,前额也没了眩晕,只是消耗过度的身体还有微微酸涩的慵懒。

难得今天也没什么事项安排,简单吃了点东西,黎白榆就把自己搬去了屋前的院子里。

严野客在不远处的车库前,冲洗他刚刚推出来的摩托车,黎白榆则窝在了院中的躺椅上,清闲懒散地晒太阳。

已近中午,暖阳照耀,室外的气温也不算冷。

不过严野客路过时,还是拎了个薄毯过来,把黎白榆像包水晶粿一样裹了起来。

阳光太好,黎白榆被晒得发懒,身上也尽是暖融融的气息。

也是这时,他又看到了那个雪白的身影。

雪梨又出现在了围墙上,翻过墙头,跳到了院子里面。

而且这次,不知道是毛毯的薄绒柔软,还是黎白榆的气息被晒暖。小白猫并没有跑开,也没有顾自跑去花坛。

它反而走了过来,还自己跳上了黎白榆的膝盖。

雪色的毛团在黎白榆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用粉色的肉垫踩了两下,踩得前爪都微微有些开花。

黎白榆低头看它,小猫也抬脸看过来。

目光对视,雪梨闲闲地打了个哈欠,接着就在自己找好的位置,满意地卧了下来。

猫咪软软的肚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轻微声响,有点像黎白榆刚刚听过的,严野客启动机车时的动静。

小摩托车。

黎白榆心想。

雪梨的尾巴还贴在了黎白榆的手臂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翘晃着,蹭得黎白榆的腕骨微微有些发痒。

于是就这样,黎白榆靠在躺椅中,雪梨在他怀里懒洋洋地盘成一窝。

冬日里,一人一猫就这样安然闲适地晒起了阳光。

岁月安恬静谧,再幸福不过。

偶尔地,雪梨会在黎白榆盖着薄毯的身上踩奶,会蹭他的手肘,还会在飞鸟经过时仰起雪白的小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黎白榆也会跟着它一起看看天。

今天粤城的天空也很蓝,碧空如洗,映得黎白榆眼眸更加清湛。

不过这样的仰看,却让黎白榆忽然回忆起了什么。

向上看去,黎白榆不仅能看到蓝天,还能看到高挑的多层别墅。别墅早已被翻新过,外墙都是簇新的明亮颜色。

但它的外廓却似乎并未改变过。

也是这没有变动的整体轮廓,让黎白榆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好像记忆深处,还藏着一些未曾意识到的碎片。

黎白榆蹙了蹙眉。

一个之前就隐有察觉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这里是不是……有个地下室?

一想到地下室,就有阴凉,湿暗,那种仿佛久远、又真正置身其中的感观瞬时涌上了心间。

就好像。

黎白榆当真在这里的地下室生活过一样。

但这件事,别墅的主人严野客,却从来没提起过。

无论之前借住,还是昨天的参观,严野客都没说过这里还有个地下室。

黎白榆也没看到过什么能通往地下的入口。

是自己记错了吗?还是……

黎白榆正有疑惑,就听到了不远处严野客叫他的声音。

“怎么了?”

男人似乎发现了黎白榆的出神。他走过来,随手摘掉了手上的黑银手套。

还瞥了一眼黎白榆怀里的小猫雪梨。

“腿被压麻了?”

诋毁的话简直张口就来。

“没有。”黎白榆摇头,直接否认了。

他还抬手,轻轻顺了顺雪梨的背毛。

“我刚刚是在想……”

青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这栋别墅有地下室吗?”

“我总觉得,这里好像还有个地下空间……”

严野客走过来的身形不由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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