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晨雾裹着鹏城大学男生宿舍的霉味，谭向东盯着《体坛周报》上梅西签约巴萨的新闻，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报纸褶皱处洇开一圈水痕，是昨夜暴雨打湿的窗台上漏下的雨滴。
“老谭！阿根廷华侨商会回信了！”张大根踹开宿舍门，手里攥着传真纸，汗珠顺着下巴滴在“豪尔赫·梅西”的签名上。
谭向东猛地起身，膝盖撞翻泡面桶，酸辣汤泼在战术笔记上，墨迹晕染成狰狞的阿根廷地图。他抓起传真逐字细读，瞳孔骤然收缩——巴萨承诺全额承担梅西的生长激素治疗费，签约仪式定在一周后的罗萨里奥。
“还有机会……”谭向东扯下墙上的倒计时日历，数字“7”被撕成碎片，“张大根，让你爸的商会立刻安排，我要亲自去阿根廷！”
“你疯啦？”高巨基从代码堆里抬头，镜片上反射出梅西瘦小的剪影，“咱们向东体育账户只剩五十万，连巴萨的零头都不够！”
谭向东将战术板砸向墙壁，粉笔灰簌簌落下：“巴萨只给医疗费，我们给未来！”他抽出夹在《C语言编程》里的X光片——那是他前世因膝伤退役的诊断书，“告诉豪尔赫，我能让梅西长到172cm，还能让他捧起七座金球奖！”
……
罗萨里奥的暴雨砸在铁皮屋顶上，谭向东攥紧泛潮的《体坛周报》，巴萨签约梅西的新闻被雨水晕染成模糊的墨团。张大根父亲派来的华侨商会陈会长推门而入，带进一股裹着烟草味的湿气：“豪尔赫同意今晚见面，但巴萨的人也在路上。”
谭向东将泡烂的报纸揉成团，战术笔记上密密麻麻的阿根廷地图被汗渍浸透。他抓起装满现金的帆布包——那是卖掉“taobao点”域名的一半收益，另一半支付给了C罗。沉甸甸的五十万元人民币在2000年时，足够买下罗萨里奥半条街的破铁皮屋。
“告诉豪尔赫，我们不需要专机。”他踩灭烟头，泥浆从鞋底裂缝渗进来，“但能给梅西一个不用藏面包的童年。”
腐臭的排水沟蜿蜒如伤疤，谭向东坐着张大根父亲派来的奔驰车，深一脚浅一脚开向梅西家。
华侨商会的陈会长摇下车窗，将一沓比索塞进路边混混口袋：“这一带归他们管，钱能买平安。”
铁皮屋前，豪尔赫·梅西正用水泥补墙缝。而13岁的梅西蹲在土场上颠易拉罐，右腿明显比左腿细一圈，球袜破洞里露出冻红的脚踝。
谭向东蹲下身，掏出从鹏城带来的足球——表皮裂开又被胶带缠了十几层，像块历经战火的盾牌。
“试试这个。”他用英语说。
足球在泥地上弹跳的声响惊动了豪尔赫。这个满脸胡茬的泥瓦匠攥着巴萨合同挡在儿子面前：“你们是谁？”
“我是向东体育的谭向东。”他递上精心伪造的俱乐部手册，封面印着P过的谭向东捧杯照，“只要您终止巴萨合约，我们承担里奥所有治疗费，外加每月300美元家庭补助。”
豪尔赫·梅西抹了把脸上的泥灰，指节粗大如树根：“巴萨派了专机接我们去西班牙，你们能提供什么？连青训场地照片都没有！”
谭向东突然扯开衬衫，露出胸口狰狞的手术疤痕——那是前世世界杯失利后球迷袭击的旧伤：“这是我的‘球场’。”他指向贫民窟尽头的垃圾山，“在那里踢球的孩子，比拉玛西亚的更渴望胜利！”
梅西停止颠球，易拉罐“当啷”滚到谭向东脚边。
当夜，圣尼古拉斯诊所。
陈会长用西班牙语与医生激烈争执，谭向东盯着梅西的骨龄检测报告，指尖在“预测身高167cm”上掐出凹痕。
“巴萨的激素治疗方案太保守。”他推开诊室门，从帆布包抽出一摞文件。最上面是连夜整理的《生长激素治疗国际案例》，泛黄的医学期刊复印件用红笔圈出关键数据：“巴萨的方案太保守。”他指着梅西的骨龄报告，“按他们的剂量，里奥18岁只能长到167cm，但用间歇性冲击疗法，我们保证他能长得173cm。”
豪尔赫一拳捶向墙壁：“你想害死我儿子？连欧洲医生都不敢加剂量！”
“因为欧洲人只想造听话的零件！”谭向东抓起梅西的X光片对准灯光，“看看他的跟腱长度——这是为变向而生的天赋！如果按巴萨的方案，他永远成不了突破之王，只会变成又一个‘乖巧的梅西’！”
豪尔赫突然揪住他衣领：“你想拿我儿子做实验？”
“不，是复制成功案例。”谭向东翻开1998年《柳叶刀》论文，某位巴西球员的治疗记录被荧光笔标亮，“每周三次皮下注射配合阻抗训练，两年内骨龄增长空间能提升15%。”
他掏出诺基亚手机，拨通鹏城大学校医室电话：“刘教授，麻烦再解释下治疗方案。”
来之前，谭向东特意和校医室的刘师傅说过后世的激素治疗方案，老刘听了后，很是赞同。
沙沙的电流声里，权威医生的保证让豪尔赫指节发白。
阴影中的梅西忽然扯了扯父亲裤腿，易拉罐在他掌心捏出凹痕：“我想去龙国试试。”
铁皮屋里，豪尔赫用颤抖的手签下解约协议。
谭向东摊开皱巴巴的俱乐部计划书：鹏城大学足球场航拍图被贴上“未来训练基地”标签，林惊云用Photoshop合成的梅西海报贴在“青训规划”栏目，甚至还有手写的《中阿青少年足球交流计划》。
“下个月这里会有草皮。”谭向东指着照片里龟裂的土场，“我联系了荷兰的草种公司，耐旱型黑麦草适合罗萨里奥气候。”他又抽出商业合同：“等梅西年满16岁，转会费的10%归你们。”
梅西忽然开口：“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焦糖饼干？”他从床底铁盒掏出珍藏的零食——和谭向东包里准备的阿根廷特产一模一样。
“优秀前锋要了解队友的习惯。”谭向东眨眨眼，咽下前世在纪录片里看到梅西所有的喜好细节。
“我们会踢赢巴萨吗？他们可是世界一流俱乐部。”梅西狐疑的目光在微弱灯光折射下泛着光泽。
谭向东将染血的绷带缠回膝盖：“会的，我们先从赢下龙国大学生联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