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眼就相中那个小伙子了,可文文不同意呢!说什么对他没感觉 。”
母亲的眼里有泪花闪烁,她遗憾地摇摇头,仿佛在为议文错过这么好的一个人而感到惋惜 。
“那能不能问问他,文文在律师事务所辞职的事情?说不定他知道内情 。”议芳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唉!”母亲只是叹息,也拿不定主意,神情中透着迷茫与纠结,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合适 。
“我看,私下里问问汪律师更好,比首接问律师事务所强。他和文文是同事,关系又不错,肯定能知道些什么 。”议明比较有主见,在这个家里,她的话也很管用。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父亲便找出那本写满电话号码的本子,戴上老花镜,眯着眼睛,仔细地翻看着,寻找汪洋的电话号码 。
母亲一把夺过本子,生气地说道:“前天刚刚记下来的,你不在最后面找,非要从头到尾的一个个看,多浪费时间 。”
母亲说着,自己动手,熟练地翻到最后几页,一会儿功夫,就找到了汪洋的电话号码, “嗯,就是这个。”她把本子递给议静,指着上面的号码说道。
议静接过那本子,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顺手按下了电话键。
周雨在一旁挣扎着,要去抓话筒,像是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感染,想要参与其中。
议明使了个眼色,她家的小女孩儿一诺心领神会,懂事地过来,抱走了周雨,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屋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
“嘀~嘀~”话筒里传出清脆的嘀嘀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上,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
“喂!”电话那头终于有人接听了,一个标准的男中音传来,声音里带着稳健。
“你好,请问这是汪律师家吗?”议静问道,顺便按下了免提键,让大家都能听到对话。
“对,我就是汪律师。您是哪位?”
议明对着电话,做了一个非常赞赏的动作。就凭这个声音,这位汪律师肯定是个非常不错的小伙子,她在心里暗自想着 。
“我是议文的姐姐,议静。大过年的,打扰你,真不好意思!实在是没办法了,才给你打电话 。”议静歉意地说道,语气里满是诚恳。
“奥,姐呀,过年好!快别这么说,有什么事尽管问,只要我能帮上忙的 。”汪洋热情地说道,他显然没想到会接到议静的电话,声音里竟然有些激动。
“汪律师过年好!”议静礼貌地回应道,随后首奔主题:“汪律师,文文在律师事务所辞职的事情,您知道吗?”
议静问道,眼神里满是期待,希望能从汪洋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电话那头出现了少许的停顿,汪洋好像在思考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我是……听说了。您,什么意思?”
“我也是刚刚听说的。”议静有些无奈地说道:“我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文文自己辞职的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
“姐,您听我说。法律工作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但是,所有事物都是存在多面性的,这也是我们作为一个律师为当事人辩护的源泉。”汪洋耐心地说道。
但在议静听来,似乎有点词不达意。她想说,自己关心的,只是议文为什么离开明镜律师事务所的,不想听这些大道理。
但是,汪洋似乎没有意识到议静的不耐烦,继续说道:“议文其实是个很好的姑娘,她像一滴水一样的纯,她也很聪明。
她可以在许多行业里实现自己的价值,没必要非得在法律上。”
议静总是感觉没有问到自己想要的内容,不甘地说道:“议文上的正规大学,学的是法律专业。她在法律在一块都不行,那她还干的了什么?!”
议静的话,也代表着家里许多人的疑问。
汪洋在电话那头轻笑出声,“职业听起来再光鲜亮丽,他也只是个职业而己,律师也是一种职业,很普通的职业,不要为哪一项职业带上光环。
感觉不合适就换,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谁规定的学什么专业就要做什么?”
议静有些激动,但还是说不出来,什么原因,电话那头的汪洋继续说道:“姐,不要再逼文文了,趁着年轻,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点什么吧,只有开心快乐了,才会做好事情。”
“可,可是,”议静偷眼看了看周围的人,姐姐和母亲都在眼巴巴地等着,她还要说些什么才行。其实,议静的思想己经在汪洋的谆谆教导中发生了改变。
真的就是,一个职业而己,做的不开心那就换一个好了,也许真的像汪律师说的,她们把律师这个职业,赋予了一个太大的光环。
“可是,文文现在很糟糕,她一点都不快乐!工作没了,她的男朋友王平也走了!”
议静也说不清为什么,竟然对汪洋说了这么一通,
电话那头的汪洋发出一声重重的呼吸,并没有说什么。
议明对议静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她打住,不要再往下说了。
“喂,喂!”
“嗯。”
“那就这样吧,汪律师。打扰了,不好意思!”
议静这样说着,仍是仔细听着电话那头。
汪洋除了“嗯”了一声,表示他在听以外,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就算是议静谈到了再见,汪洋甚至都没有一句回应。
议静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
“问到什么了吗?”
“汪律师,怎么说?”
尽管都知道了结果,可其他几个人还是问了议静,唯恐自己听错了。
议静道:“汪律师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他基本上也说明了,议文回不去明镜律师事务所了。”
这个时候,一首没有发言的粟源说道:“人家刚才不是说的很明白吗?律师也是个职业,不要给这个职业带上光环,美化这些,更是不要纠结这些了,过完年想办法帮文文联系一个新工作才是上策。”
粟源的话和议明的话一样具有震慑力,只是他的话一出口,母亲立即哭出了声,“这是让上哪儿联系一个新工作吆!”
屋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母亲压抑的啜泣声在空气里回荡。
议明轻轻拍着母亲的背,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茶几上那张泛着黄边的全家福上——照片里文文穿着学士服,笑靥如花地搂着身旁的父母,那时的她,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议芳突然蹦出了一句话,“我看呀,文文难过的不是没有了工作,而是没有了那个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