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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魔都的辉光与凡尘的尘埃

马车在宽阔的碎石路上颠簸前行,林羽蜷缩在角落,忍受着身体的酸痛和车厢内压抑的气氛。窗外的景色如同流动的画卷:连绵的绿色田野被整齐的石埂分割,金黄色的麦浪在微风中起伏;古朴的村庄炊烟袅袅,石砌的农舍爬满了藤蔓;偶尔经过较大的城镇,能看到石砌的城墙、繁忙的市集和穿着各异的人群。一切都充满了中世纪欧洲田园的质朴气息,却又隐隐流动着那无处不在的、微弱的魔力脉动。

随着马车不断前行,空气中的那股魔力“嗡鸣”感越来越清晰!仿佛无数细小的、无形的音符在耳边低语、振动。林羽甚至能看到远处天空中,偶尔有微弱的、如同极光般变幻的彩色光带一闪而逝,或者某个村庄上空,有淡淡的、类似炊烟却带着元素色彩的光晕升起。这个世界,魔法的痕迹无处不在,如同呼吸般自然。

当太阳升到天空正中央时,车夫吆喝了一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厢内的人纷纷起身下车。林羽在老学者好心的搀扶下(这让他有些意外),也踉跄着走下车厢。

双脚落地的瞬间,林羽下意识地抬起头,然后——

他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彻底僵立在原地!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撼而急剧收缩,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对这个“中世纪魔法世界”的所有想象!

一座……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宏伟与瑰丽的巨城,如同一座拔地而起、由光与石构筑的神话山脉,横亘在视野的尽头!

首先是那城墙!那不是由普通的砖石砌成,而是由一种散发着温润乳白色光泽的巨大石材构成,表面流淌着细密的、如同活体符文般的银色纹路!城墙高耸入云,目测高度超过百米!巍峨、厚重,散发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仿佛亘古以来就守护着这片土地。城墙之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耸立着巨大的魔法塔楼,塔顶镶嵌着巨大的、如同燃烧水晶般的各色宝石(红、蓝、绿、黄……),源源不断地向天空投射着柔和的、却清晰可见的元素光柱,在晴朗的天空下交织成一片梦幻般的、变幻不定的光晕穹顶!这就是笼罩全城的魔法护盾?林羽能感觉到空气中那强大的魔力波动,源头正是这些塔楼!

视线越过那令人窒息的城墙,林羽看到了更令人震撼的景象!

城市并非匍匐在地!无数风格各异的建筑——尖顶高耸、镶嵌彩色琉璃的教堂;圆顶巍峨、覆盖着金箔的巨大宫殿;如同巨树般盘旋上升、缠绕着发光藤蔓的奇异高塔;甚至还有……悬浮在空中的岛屿!几座大小不一的、覆盖着绿色植被和精美建筑的浮空岛,静静地漂浮在城市上空数百米的高度,由巨大的、散发着蓝白色光芒的魔力锁链与地面的巨型基座相连!岛屿边缘有瀑布飞流首下,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虹光!空中,不时能看到一些闪烁着魔法光辉的小型飞行器(像是飞毯?或是小型飞舟?)以及一些驾驭着奇异飞行坐骑(长着翅膀的蜥蜴?巨大的鹰隼?)的身影,在浮空岛和城市高层建筑之间穿梭!

城市的中心,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巍峨与神圣的白色巨塔,如同擎天之柱,刺破苍穹!塔身通体由纯净无瑕的白色魔法水晶构成(?),在阳光下折射出亿万道璀璨夺目的光芒,仿佛一颗坠入凡间的星辰!塔身表面同样铭刻着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魔法符文阵列,流淌着液态黄金般的能量光辉!塔尖则没入一团永恒不散的、旋转着的七彩元素云之中,不断向西面八方辐射着浩瀚如海的魔力波动!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林羽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力量——宏大、纯粹、仿佛是整个城市魔力的心脏!这就是……星耀魔法学院的核心——星穹之塔?!

“星耀城……”艾莉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感慨,将林羽从极度的震撼中唤醒。“人类王国的心脏,魔法的圣地。欢迎来到……现实。”

现实!这两个字像冰冷的针,刺破了林羽沉浸在震撼中的恍惚。他猛地回过神来,视线从那些悬浮的岛屿、宏伟的巨塔、璀璨的光辉上移开,落到了城墙之下,他们此刻站立的地方。

巨大的、如同巨兽之口的城门敞开着。城门由厚重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魔法合金铸造,上面同样铭刻着复杂的防御符文。此刻,城门内外,是如同沸腾的海洋般的人流!

衣着华丽、乘坐着由温顺魔兽牵引的、装饰着金银纹饰的豪华马车的贵族;穿着考究长袍、手持法杖、神色倨傲的法师学徒;穿着各式皮甲、背着武器、风尘仆仆的佣兵和冒险者;推着装满货物独轮车、汗流浃背的农夫和小贩;穿着粗布麻衣、满脸疲惫的劳工;甚至还有一些长着尖耳朵、但气质与艾莉丝截然不同(更加粗犷,带着市井气)的精灵,或是身材矮壮、胡子拉碴、背着巨大行囊的矮人,以及……少数几个皮肤呈现绿色或灰色、獠牙外露、眼神警惕的兽人?!各种种族,各种身份,如同浑浊的洪流,在巨大的城门洞和外面的广场上涌动着,喧嚣鼎沸!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而复杂的味道:汗臭味、牲畜的臊味、劣质香水和香料的混合味、食物的油烟味、还有无处不在的……灰尘的味道!地面上是厚厚的、被无数脚步践踏而成的泥灰,混合着牲畜的粪便和丢弃的垃圾。各种嘈杂的声音如同无形的巨浪冲击着耳膜:车夫的吆喝、驮兽的嘶鸣、商贩的叫卖、讨价还价的争吵、孩童的哭闹、士兵维持秩序的呵斥……混乱、嘈杂、充满了底层生活的艰辛和挣扎。

这就是星耀城!光鲜亮丽、悬浮于空的魔法天堂之下,是庞大、拥挤、肮脏、充满了凡尘气息的巨大都市基座!梦想中光怪陆离的魔法圣都,与现实里喧嚣混乱的凡俗之城,以一种极具冲击力的方式,赤裸裸地呈现在林羽眼前!巨大的落差感,让他刚刚升起的、对魔法学院的向往和激动,瞬间被浇了一盆冰水。一股难以言喻的渺小感和格格不入感,再次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的心头。

艾莉丝似乎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她示意林羽跟上,然后迈步汇入了汹涌的人流。林羽深吸了一口混杂着各种怪味的空气,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和不适,咬紧牙关,跟了上去。他必须穿过这片凡尘的尘埃,才能触及那悬浮于空的魔法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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