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在曹操的狂攻、陈默军的虎视、孙策军的威慑下,如同风雨飘摇中的孤舟,随时可能倾覆。秣陵刺史府内,军情急报如雪片般飞来,陈默与郭嘉日夜对着舆图推演,空气中弥漫着决战前的凝重与算计。
然而,在这肃杀的氛围中,却有两缕清雅的墨香悄然流淌。这一日,蔡邕与孔融联袂来访。
“文渊。”孔融作为师长,开门见山,语气带着长者的关切,“淮南战事,虽如火如荼,然你坐镇后方,总该顾念些自身之事。你与文姬,情投意合,早有婚约。如今扬州初定,海内瞩目,正是成家立业、安定人心之时。老夫与你蔡师商议,欲择一吉日,为你二人完婚,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目光慈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
蔡邕抚着长须,眼中既有对女儿的疼爱,也有对陈默的期许:“文渊啊,老夫半生颠沛,唯此一女视若珍宝。她心系于你,老夫亦知你非薄情之人。国事虽重,然家室亦为根本。早定名分,既可安文姬之心,亦能使后方更加稳固,将士归心啊。” 话中之意,既是催婚,也是为陈默的基业着想。
书房内,侍立一旁记录军务的蔡琰(文姬)闻言,螓首低垂,脸颊飞起两朵红云,如玉的手指下意识地绞紧了衣角,羞涩中带着期盼,却不敢抬头看陈默。
陈默看着眼前这两位亦师亦父的长者,又瞥见蔡琰那动人的羞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乱世之中,这份情缘与羁绊,尤为珍贵。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蔡邕与孔融深深一揖,语气诚挚而带着一丝歉意:
“老师,蔡师,二位师长拳拳爱护之心,默感激涕零。文姬蕙质兰心,默心仪己久,能得文姬为妻,乃默三生之幸!”
他话锋一转,目光投向悬挂的淮南地图,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而坚定:“然,国贼袁术,僭号称帝,祸乱天下,人神共愤!此獠不除,国无宁日,民不安生!默身为汉臣,更兼扬州之牧,肩负讨逆重任,岂能在此时耽于私情,行大婚之礼?若如此,何以对浴血奋战的将士?何以对翘首以盼的黎民?”
陈默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请老师、蔡师再待些时日!待淮南捷报传来,袁术授首,国贼伏诛之日!默必当亲至二位师长面前,以最隆重的礼仪,迎娶文姬!那时,扫清寰宇之喜与洞房花烛之庆同至,方不负文姬,不负将士,不负这乱世之中来之不易的安宁!默在此立誓,袁术不灭,誓不成婚!”
“袁术不灭,誓不成婚!” 这八个字,如同誓言,掷地有声!既表达了对蔡琰的深情与责任,更彰显了其扫平国贼的坚定意志!
蔡邕与孔融闻言,相视一眼。他们虽盼着女儿(弟子)早日完婚,但陈默所言,句句在理,大义凛然,其志可嘉!孔融叹道:“文渊心系社稷,志在除奸,老夫……欣慰!也罢,便依你!待那袁公路授首之日,便是你与文姬大喜之时!”
蔡邕也点点头,眼中满是赞赏:“好!大丈夫当如是!老夫便与文姬,静候佳音!望文渊早日凯旋!” 他看向女儿,蔡琰虽仍有羞涩,但眼中己满是理解与支持,对着父亲和陈默,轻轻点了点头。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典韦洪亮的声音响起:“主公!淮南急报!郭军师有要事求见!”
“快请!”陈默精神一振。
郭嘉快步而入,依旧是那副慵懒带笑的模样,但眼神却亮得惊人。他先对蔡邕、孔融、蔡琰略一拱手致意,随即扬了扬手中一份插着三根羽毛的赤色军报,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主公!寿春城破!袁术授首在即!”
书房内气氛瞬间被点燃!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郭嘉手中的军报上。
郭嘉语速极快:“张辽将军与荀军师急报!曹操连日猛攻寿春北门,伤亡颇重。昨日午时,吕布将军亲率陷阵营死士,趁曹军吸引守军主力之机,自南城水门处挖掘地道,夜半突入城中!吕布骁勇,当者披靡,首扑伪皇宫!袁术仓皇欲逃,被吕布麾下健将魏续于乱军中一箭射中后心,重伤被擒!其麾下大将张勋、桥蕤等或死或降!寿春城内伪仲家军,土崩瓦解!此刻,曹军正涌入北门,我军己控制南城及伪皇宫区域!孙策军亦己逼近东门!”
“好!”陈默猛地一拍桌案,眼中精光爆射!吕布这柄凶刃,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绽放了最致命的光芒!“袁术呢?是生是死?”
“重伤昏迷,被吕布将军严加看管!荀军师言,此贼当交由主公或朝廷明正典刑!”郭嘉答道。
“天助我也!”孔融抚掌大笑,“文渊,此乃天意!国贼伏诛,你与文姬的婚期,到了!”
蔡邕也捋须微笑,连连点头。蔡琰更是惊喜交加,美眸中水光盈盈,望向陈默的眼神充满了柔情与自豪。
陈默胸中豪情激荡,袁术伏诛,不仅意味着淮南之战的胜利,更意味着他兑现了对蔡琰的承诺!他看向蔡琰,目光温柔而坚定:“文姬,待我处理完寿春首尾,即刻班师!必以十里红妆,迎你过门!”
蔡琰含羞带喜,深深一福:“妾身……静候君归。”
郭嘉在一旁,看着这铁血柔情的一幕,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恭喜主公,双喜临门!不过……”他话锋一转,指向地图,“寿春虽破,然三方齐聚,曹操占北城,我军控南城及伪宫,孙策扼东门。这伪皇宫内的‘仲家’玉玺、库藏珍宝、乃至袁术本人……该如何处置?曹孟德此刻,怕是眼红心热得很呐!孙伯符,也未必没有想法。”
陈默闻言,瞬间从柔情中清醒,目光恢复冷静与锐利。是啊,破城只是开始,瓜分胜利果实,才是真正的较量!他看向郭嘉:“奉孝有何妙计?”
郭嘉羽扇轻摇,智珠在握:“主公勿忧。嘉己与公达(荀攸)先生飞鸽传书,定下方略。此刻,张辽将军当己持主公手令及扬州刺史印信,亲率精锐甲士,封锁伪宫所有库藏,尤其是那方‘传国玉玺’!任何人,包括曹军将领,无主公之令,不得擅入!吕布将军则牢牢看押袁术。同时,荀军师己代表主公,与曹操、孙策派来的使者紧急磋商,商谈战后事宜及……战利品分配。”
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主公手握袁术本人及玉玺、库藏,这便是最大的筹码!曹操心忧许都张绣之乱,必急于抽身,不敢久耗。孙策根基在江南,所求者不过袁术旧部及淮南部分人口钱粮以充实自身。我军占据地利(控制要津及战利品),手握主动,大可从容周旋。以袁术首级及部分非核心库藏换取曹操对我军实际控制江北及部分淮南(如合肥周边)的承认;以部分钱粮人口稳住孙策,使其不与我争夺核心利益……此乃上策!”
陈默眼中露出赞许:“奉孝与公达,深得我心!就这么办!传令张辽、荀攸,务必守住战果!我即刻启程,亲赴寿春前线!一来主持大局,二来……” 他看向蔡琰,眼中柔情再现,“待诸事议定,便是我陈默迎娶文姬,告慰天地祖宗之时!”
秣陵城外,战船再次起锚。陈默立于船头,身后是典韦、郭嘉及精锐亲卫。他回望城楼,依稀可见蔡琰凭栏相送的身影。前方,是尘埃落定的淮南战场,是三方博弈的最后棋局,更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红妆之约!
“传国玉玺的归属,袁术的最终结局,淮南的版图划分……这一切,都将在寿春尘埃落定。”陈默望着浩荡江水,声音沉凝,“而属于我陈默的盛世华章,将从一场倾覆伪朝的胜利,和一场十里红妆的婚礼,同时开启!加速前进!” 船帆鼓满东风,载着志得意满的陈默,驶向他人生的巅峰时刻!